“南方,是麻衣贼起家的关键,不止是流民变暴民,更是有世家相助。”
殷长生坐在鹿都的云上,目光却落在了连绵大雨的南方。
“前世之时,麻衣贼刚刚叛乱的时候,世家瞧准了大虞疲弱的时机,暗地里资助了一番,最后虞帝也是不负众望,发布了各州县自筹乡勇的政令。”
“之后嘛,各地世家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聚拢私人武装,毕竟当官的不得看黄老爷的脸色吃饭,三七分连县令都得跪着要饭吃。”
南方的麻衣贼已经出现了,只是规模不大,而且比前世还要早一点被世家资助。
要知道这一世王茯南下,杀的实在是太狠了。
在世家眼里,以前哪怕真的有所谓的钦差大臣下来,无非就是吃吃喝喝玩玩,临走前塞点离别礼就可以了,哪里会像王茯一样,但凡有一点点小事就满门抄斩。
这些小事对于世家而言,不过是传统罢了,像王茯这种敢公然挑战传统的人,简直是罪大恶极。
可惜的是现在世家们都不敢去碰王茯霉头,王茯他拳头硬的狠,真敢乱跳的当场就被砍脑袋挂在东门上,理都没处说去。
“至于北方,麻衣贼似乎比较少,或者说是南方的世家并没有联系到北方的世家,算是派系问题?”
前世里北方确实也有叛乱,但并不如南方的那么多,其一的原因是北方是旱灾,没水、没粮,晒死了不少。
其二就是世家都被这旱灾给弄死的,本身就自顾不暇,哪有什么余粮去资助麻衣贼,都巴不得对方死呢。
而北方因为旱灾,麻衣贼也活不下去,只能南下跟南方的麻衣贼混在一起。
大涝总比大旱好过,好歹找个地势高的还有一条活路,这大旱那时间一长可真就没有活路了。
所以南方是叛乱的重灾区,而北方则是天灾的重灾区。
“北方不用我担心,救不了的,那一份的死灵气息完全足够,只需要收集就好了,南方的话估计会少一点,有各地的万通楼所在,除了部分背后有世家影子的麻衣贼,基本上都不足为据。”
“既然如此,少了的份额,就让世家给我补全吧。”
殷长生不断的估算着武斗谋士所需要的死灵气息份额,进化成武斗尚书不是他的目标,他的目标是让武斗谋士连续进化两次,直接进化成武斗宰相,能够一次到位当然就一次到位了。
缺少的东西殷长生这里给武斗谋士补齐就可以了。
他只需要死灵气息作为引子而已。
...
“太尉,这已经是第十九次刺杀了,那些世家恐怕对你的恨不小。”这近卫一剑了结了吐着血沫的刺客,这刺客从装扮上来看,应该是一个游侠儿,要么是被世家的重金所迷了眼,要么就是被忽悠瘸了。
世家在一地,之所以能够屹立不倒,权势积累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们掌握了地方的喉舌,当地的舆论如何控制,全都在他们手上。
这种情况下,如果再掌握私人武装,那么后果自然是不堪设想了。
“可不止是恨。他们还怕呢。”王茯神色里带着一丝淡漠,这些日子以来,死人他见得多了。
无论是养尊处优的世家或者是一地主宰的官吏,甚至是被煽动的流民和像这所谓替天行道的游侠,死的人估计比他这辈子见的人还要多了。
他现在也有些理解当初托罗尔王和他说过别有所图的人,给他们一辈子的时间他们都不会放弃针对你。
既然不会放弃针对自己,那王茯为了以绝后患只能杀了对方了。
“那些世家之人真是不知好歹,真以为当今圣上是泥捏的不成,往日的作威作福把自己的身份都给忘了。”那近卫摇了摇脑袋说道。
这近卫也是当日跟着王茯一起离开的游侠儿,如今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累九代家底,你愿意就这么放弃?”王茯瞥了一眼近卫说道。
近卫嘿嘿一笑:“太尉,别说是我这九代家底了,就是九十代的家底,都比不上人家一代,我能有什么不愿意。”
一个普通百姓或许穷其一生都赚不到那些世家子们一晚上砸在青楼清倌人身上的钱。
“有钱,并不是杀他们的理由,杀他们的理由是既不忠君也不爱国,还想趴在大虞身上吸血,百年的王朝和千年的世家,他们分的很清楚,谁做皇帝他们不在意,他们在意的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和利益。”
王茯羡慕有钱人,但他不仇富,真正让他下手这么狠的是,这天下是他发小兄弟的天下,这些杂种也敢碰?
至于和其他人说的话,当然是假的了,厮混了这么久,冠冕堂皇的话他也是会上一点,虽然和范灵差了很多,但至少够用。
一众近卫没有吱声,他们知道什么该接茬,什么不该接茬,王茯这话比较敏感,所以并没有人接茬。
王茯对于他们的反应没没说什么,人是趋利避害的,等到大势已定,他们能比王茯还要积极。
这一路上从阴雨连绵变成了磅礴大雨,水位上涨的很快,一些地势低洼的地区甚至已经有了积水。
特别是这雨要是再这么下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王茯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了,只是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去阻止这些事情,这大虞的雨全都挤压在了南方,但凡给北方分上一半,北方也不至于出现大旱。
事实却是极其残酷的,根本就不会去顾及到他们的感受。
对于人来说,这南涝北旱是残酷的天灾,但对于天地来说最多也就是一次喷嚏,完全没有任何的影响。
“太尉,有人来了。”一个敏锐的近卫看见那朦胧的雨中,似乎有人影浮动。
王茯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感觉到了杀意。
自打他激活煞星白虎的命相之后,再加上这些日子的杀戮,他的实力越发的强大了,也获得了不少的神奇能力,比如说感知杀意,杀戮技巧,统兵能力等等一系列在他眼里堪称是不可思议的能力。
“兵刃都拿起来,来着不善。”王茯抽出长刀说道。
这命令自然是一道道的传下去了,一个个士卒都整装应对。
还没等见到对方的人影,劲风带着呼啸声刺破磅礴的大雨而来。
王茯手中长刀一劈,金铁交鸣之下,那箭矢被劈成了两半。
“挽弓,射。”王茯脸色一变,看来对方可是持有弩箭,这在大虞可是犯法的。
大虞是可以少量的持刀剑,甲胄的话皮甲是可以的,铁甲、弩箭等等一系列则是不行,律法规定,私藏弩箭铁甲,余者十则如谋逆。
意思是藏有弩箭铁甲算是谋逆,至于其他的加起来超过十件的也算谋逆。
这是以往的规定,但现在这些世家的家中可少不了这些东西。
连王茯的带的人里都没有配备弩,用的也是弓,这足以说明弩的情况了。
在对面出手偷袭之后,王茯果断的让手底下的士卒放箭,这大雨天可不好冲锋。
一波箭矢齐射,朦胧的雨雾之中响起了一声声的闷哼和哀嚎,还有伴随着痛苦的倒地呻吟。
王茯迅速的发觉了对方并没有着甲,或者是是没有铁甲以及盾牌之类的。
而后很快就听见了大声的怒吼:“狗官无道,滥杀无辜。”
听到这话,王茯眼中浮现杀机,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故意拦路,定然是有所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