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就直接过来吧,中午和乐队的朋友一起吃饭行不?
……
--宝儿,你人呢?
--不是叫你在外面等我的吗,怎么一转眼又不见了。
……
封季萌走到“独醒”,杨繁蹲在门口一边抽烟,一脸不快地左看右看。
“哥,怎么了?”
杨繁站起来,把烟掐了,不怎么高兴地:“没怎么。给我呆这儿,别乱逛。”
“哦。”
大概他也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杨繁又解释:“以为你在外面,出来没见着人我会担心。”
“嗯,那我就在门口等你。”
这个借口好像也并不充分,大白天的,封季萌这么大个人也丢不了,杨繁越想越臊,只好不再纠缠这茬,揽过封季萌的肩:“前面有家甜品店,你去那儿吃点东西等着我吧,要不了太久。”
“嗯。”
“你喝的什么?”
“咖啡。”
“给我喝一口。”
封季萌把咖啡纸杯的口转过去对着杨繁,送到他嘴边。
把人安置在甜品店里,又给他点了几个小蛋糕,杨繁才又放心回到“独醒”。
冬晓抱怨他:“干啥去了,这么久?后面还有别的乐队等着排呢。”
“没干什么,开始吧。”杨繁心虚地赶紧去把吉他抱上。
他自己都烦了,没想到他能这么粘人,粘一个小他十多岁的孩子,一刻不见,一刻没有得到回应,就肠子打结似的,哪哪儿都不通畅。虽说以前也喜欢和封季萌粘来粘去,但那时多少还能克制,经历过昨晚,准确来说是今天凌晨,他就有点克制不住了。
身体结合不仅仅是物理摩擦,更像是产生的某种化学反应,而他作为进入方并没有掌控一切的优越感,反而产生了一种心理上的依赖。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杨繁想不明白是为什么,可能是封季萌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来粘着他依赖他吧。总之这件事杨繁不能想,想起来能把自己给活生生臊死。幸好封季萌凡事都顺着他,也不会去深究他这些奇怪的表现。
夜幕降临,八点半才开始的演唱,七点钟“独醒”里就聚集了不少人。
封季萌也早早地挤到人群里,杨繁问他干什么,他说他想占一个靠前一些的位置。杨繁失笑,指了指舞台右下角现场工作人员的位置:“你可以坐那儿。”
封季萌看了眼那块“非工作人员勿进”的牌子,说:“我不是工作人员。”
“家属也可以,等开始了我带你过去。”
八点半准时开始,第一支出来的乐队不是SUBMARINE,是支宁市本地的朋克乐队。他们人气很高,一口气唱了五首。主唱在台上连蹦带吼,身上的衣服和头发都湿透了,他们把现场的气氛烘托得十分热烈。
所以SUBMARINE一上场,就像是给烈日里大汗淋漓的人们带去了一阵凉爽的风。
昨晚杨繁才知道乐队现在唱的歌多是Anna的词曲。主唱一般是一个乐队的灵魂人物,由女主唱Anna赋予SUBMARINE是十分舒适轻快偏治愈的灵魂。他们今天依然准备了五首歌,在第五首唱完时,Anna喘口气说道:“不知道今天来现场的有SUBMARINE的歌迷没有。”
台下大声:“有!”
“老歌迷应该知道我们乐队是七年前重组的,而我不是第一支SUBMARINE的主唱。还有人知道最开始的主唱是谁吗?”
台下安静片刻,突然一个女声从人群里拔地而起,喊得破了音:“杨平山!”接着稀稀拉拉的声音也喊了起来。
“真好,还有人记得他。”Anna看了台下工作区里站着的杨繁,“当年他情非得已,走得仓促,欠乐队一个再见,也欠歌迷一个告别。阔别七年,让我们欢迎他再次为我们唱一首歌,也是最后一次以SUBMARINE主唱的身份为大家唱一首歌。”
“欢迎!”
台下掌声和尖叫,台上的灯光黯淡下去,只剩下一片嘈杂。
片刻过后,杨繁上台,一束圆形的光晕打在他身上。
“朋友们晚上好。”
“我即将要演唱的是一首原唱歌曲——《我在夜里更爱你一些》。”
最后再和老胡、冬晓唱一次,比起跟歌迷告别,在杨繁心里,它的意义更是跟他玩音乐的朋友告别,和SUBMARINE告别,跟曾经的自己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