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半小时检票开始,杨繁再次对余刚他们说:“回去吧,我们也要上车了。”
“去排队检票吧,我们看着你们上车。”余刚说。
“刚哥,你这是干啥呢。”杨繁无奈。
余刚抿了抿嘴唇,咽下一口唾沫:“你们以后都不怎么回来了吧?”说不清理由的,就是这样一种强烈的预感,这次分别,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很少很少了。想到这儿,余刚就鼻子一酸,跟着眼睛就红了,眼泪猝不及防就涌了出来。
“怎么会呢,肯定还是要回来的啊。”
“以后多回来。”余刚走过去,抱住杨繁,“到了北京照顾好你自己跟小朋友,混不下去的时候,记得还有你刚哥。”
杨繁俯下身,抱着余刚拍他的背,不耐烦的:“行啦,用得着搞成这样子吗,不嫌丢人的。”
刚哥最不怕的就是丢人,哽咽着:“我舍不得你们啊……”
“会回来的,你有空也去北京玩啊。”杨繁小声地跟余刚叮嘱,“舒畅那小孩我看人还不错,你跟人好好谈,别搞那么多有的没的,好的恋爱是谈出来的,年纪不小了,别那么任性。”
听到这话,余刚一把推开杨繁,揪起衣袖蹭脸
“有劲没劲啊,这时候还婆婆妈妈跟老太婆一样,气氛都被你破坏光了。”说着又对封季萌张开手臂,“好好念书,以后出息了别忘了你鱼哥。”
“嗯。鱼鱼哥,谢谢你。”
一直以来,余刚帮了他很多,也帮了杨繁很多。封季萌知道余刚喜欢杨繁的,可他从来没有吃过余刚的醋,只觉得他刀子嘴豆腐心,实际是个很好的人。
检票排队的人快要走完了,他们在检票口道了别。
两人拎着满手的东西上了车,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车厢和隔间。软卧的一个隔间是两张上下铺的四人间,封季萌上铺,杨繁下铺。等他俩安顿好后,跟着又上来了一对中年夫妇。
车厢里还有其他人,杨繁也不好和封季萌多说什么,两人就规矩躺到床上,拿着手机跟彼此聊天。正聊着,一条徐又临的信息进来。大概是说今天杨繁走也没来得及送他们,又给杨繁推了几个人的微信,说这都是他在北京的朋友,如果杨繁想去上班或者有什么工作上的需要,可以跟他们聊聊。
杨繁礼节性地回了个谢,也没再多说什么。
车子动了,火车压在铁轨上,发出况况况的响声,车厢里轻轻晃动着,像极了小时候的摇篮,十分催眠。
杨繁打了个呵欠,给封季萌发信息。
--宝儿,你困了没?
--哥,你要困了你先睡吧,我听会儿歌。
--好,那我先睡了。你也少听一会儿,早点睡吧,明天下午就到了。
宝贝,晚安。
--晚安。
杨繁睡了,但封季萌耳朵里仍然是他的声音,诉说着他的情感,也讲述着他们爱情的始末。
……
下雨了\我在雨天等你\久等不来\我给你写信
雨水是墨\我蘸湿雨水\雨水是信
我蘸湿雨水\给你写信\你的雨天\信就到了
……
我要你顺从我\像我顺从你
我要你依靠我\像我依靠你
我要你渴望我\像我渴望你
……
……
在夜里,我们一齐闭上眼睛\闭上眼了,就不分对错
对错很重要,但是很沉重\对错很重要,只对爱没有意义
有意义的是心灵,但心灵是看不见的\闭上眼的时候,我就只想盲目地爱你
……
夜色里的宁市越来越远,窗外能看到的灯也越来越少,火车把他们带离开了城市和人烟,进入崇山峻岭,让他们以这种缓慢的方式告别了自己生活多年的地方,告别了过去的人生。
但火车也会把他们带去更大的城市,更繁华拥挤的地方,在那里重新开始一段新鲜的人生,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