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的事情你能做,本王却不能说?罗家真是好大的规矩!”喻阎渊斜眼一瞥,那眼神儿里,似有寒光万千,不怒自威。
分明是一张含着三分笑意的脸,此刻竟是莫名的让人心慌不已。
闻言,罗老爷忙打圆场,“小王爷有所不知,此女子乃青楼女子,卑贱至此,想来是师大小姐一时糊涂,听信这贱人的话,才一时生怒,都是误会,小王爷不必介怀。不如,小王爷里面请?”
一直没说话的师菡讥笑一声,鄙夷道:“罗老爷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了得!此女子以死相逼,令我师家女难堪,我姐姐为保你罗府名声,已然决定成全大公子和此女子,罗老爷却不顾我姐姐声名和难处,步步紧逼,如今还要倒打一耙说是我姐姐糊涂?”
“师小姐!”罗老爷一声低喝,怒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个媳妇,我罗家娶定了!”
三皇子回朝,正是受宠之际,帝师府再怎么强悍,总不能干涉人家的婚姻大事儿吧?
然而,罗老爷只想到帝师府是师菡的后盾,却忘忽略了另一个重要的人。
喻阎渊眸色一沉,微微勾唇,微微上前,眸子一眯,问道:“罗老爷确定,要娶这个媳妇?”
罗老爷深吸了口气,缓了缓脸上暴躁的情绪,沉声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儿戏!”
“嗯,”喻阎渊深以为然,一点头,笑道:“本王既然路过宁州,自然是要送上贺礼才是。”
说着,他转身低声朝着刀一交代了几句,师菡离得近,一不小心就听了个完整,这一听,顿时老脸通红。
她一言难尽的嗔了喻阎渊一眼,却见后者不动声色的抬起扇子,遮住脸,一本正经道:“本王用不上,安心。”
“你……”
伶牙俐齿如师菡,此刻竟是被他这话羞的半张脸都红了,她没好气的瞪了喻阎渊一眼,转身不动声色的拦在师嘉身前,低声道:“你还是……闭上眼,捂住耳朵吧。”
“啊?”
然,不等师嘉反应过来,刀一便带着人,端着几个精致的茶盏过来。
罗老爷一看喻阎渊这架势,顿时倍感有面儿,清了清嗓子,故意谦虚道:“小王爷何必如此客气——这,都是自家人。”
“本王跟你可不是一个家门。”喻阎渊毫不掩饰的嫌弃,说完,他目光转向一旁的罗玉,似笑非笑道:“本王家中管得严,不能饮酒,就且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家中管得严?不是说景小王爷在京城都能翻天了,无人敢管么?况且,一个纨绔,喝酒不是常事儿吗?
罗玉一脸懵逼,却还是点点头,“多谢王爷。”
而此时,师菡没好气的瞪了喻阎渊一眼,心中暗道:她怎么不记得长公主禁他喝酒的事儿?
刀一自觉的奉上一个朱砂色的茶盏,递到罗玉跟前,脸上满是不耐烦,除了自家主子,让他伺候谁,都像是在侮辱他。
罗玉也不曾多想,接过茶便喝,刚喝一口,顿时面如菜色,“这……”
不等他吐出来,喻阎渊斜眼一扫,“嗯?”
小王爷敬的茶,谁敢不喝?
纵然这茶的味道奇奇怪怪,有点不对劲儿,可想必小王爷也不敢给他下毒吧?
思及此,罗玉一咬牙,一口饮尽。
师菡捂住脸,一言难尽。
谁知,罗玉第一杯喝完,紧接着,刀一又奉上一杯。
喻阎渊笑容璀璨烂漫,“第二杯,本王替祖母,当今大长公主敬你,喝完哟。”
大长公主都搬出来了?罗玉顿时的倒吸了口气,不敢犹豫,赶紧抓起茶盏一口灌下去。
两杯茶下肚,罗玉只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感觉,后腰处乃至小腹的位置,似有一股暖流缓缓趟过,他绷着脸,浑身的血液似乎在缓缓沸腾。
罗老爷也察觉不对,忙上前笑道:“多谢小王爷,茶也喝完了,小王爷里面请?”
谁知,喻阎渊扭头一脸诧异的看向罗老爷,“喝完了?难道,卫国公府大公子卫翡之不配敬最后一杯茶?”
“这……”罗老爷一噎,无奈道:“卫大公子自然是配的,只是这茶喝多了伤身,来日老夫必定带犬子入京拜谢卫大公子。”
听闻卫大公子平日不怎么喜欢结交朋友,京城四大纨绔,也抱团,看似与京城权贵子弟打成一片,实则他们才是一伙儿的。
乃正儿八经的合则天下不宁,分则各自为王,尤其以景小王爷为罪。
“呵,”喻阎渊嗤笑一声,慢条斯理的收回扇子,袖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端起那盏茶,递给罗玉,“喝不喝,全看你,本王从不强人所难。”
说是不强人所难,可小王爷,您把您那一脸坏笑倒是收一收啊!
罗家虽是皇亲,却并非国舅,因此,有些人得罪不起,更不敢得罪。
罗玉的额头上已经起了一层的冷汗,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她咬咬牙,接过喻阎渊亲自递过来的茶,一仰头,喝了下去。
待他喝完,喻阎渊摩挲着下巴,一脸单纯的道:“以你的身子,三杯补阳茶,可娶不上媳妇的。不如,再来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