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男装?”杜鹃的眼睛瞪的贼大,一幅惊慌失措的模样:“小姐,你想干嘛?”
“隔着那么远,怎么看得清。”我眨眨眼,诱惑道:“难道你不想身临其境,好好瞧一瞧那些才子们的倜傥风流?”
毕竟是十六七岁的年纪,略略的情窦初开,对于那些曾经只在闺房中悄声私语的公子哥儿们始终抱以一种欲罢不能的期盼。哪怕只远远的瞧上一眼,便够半年的谈资了,更何况,如今有机会可以近距离“观赏”,甚至可能问上一句安。
真是想想都激动。
看着杜鹃猫儿挠般的表情,我就知道,她定然心动。于是继续推波助澜道:“况且现在又是冬日,衣衫大多厚实,再加上你我身量未显,便是穿上男装也只会被人误认为是未成年的小公子,只要少说话,必定不会露馅儿。”
“当...当真不会被认出来?”她颇为自欺的问道。
“肯定不会!”我替她说出心中想要的答案。
同盟者搞定,那剩下的问题就是去哪里弄两套男装?府中虽有杂役小子,可那些人穿过的衣服,我心中实在反感,怎么可能去穿;而老爹的衣服又过于宽大和正经,我若是穿了,那倒真像是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要撺掇杜鹃与我通行,毕竟她才是熟知这个时代与社会风俗的人,只要她肯帮我,那必能搞定一套得体大方的男装。
果真,这个问题抛给她后,她十分认真的思考了半晌,才糅合着兴奋与小心的复杂情绪说道:“咱们明日出府应是会路过及第坊,那边有几家成衣铺子,许有合宜的......”
“那便这么办吧。”我一锤定音,此事如箭在弦上了。
杜鹃的性子虽真诚善良,但总归是没见过世面,又有些胆小怕事。在伺候我泡热水澡的时候,她又悄声反复与我说过几次,见我主意已定,不再更改,她也只好作罢。整夜翻来覆去,不知是兴奋,还是忐忑,倒是吵得我也没能睡熟。
第二日一大早,我们俩顶着一双熊猫眼,大眼瞪小眼的互瞧了半晌。我笑道:“这下可好了,自带烟熏妆,绝对没人认得出来了。”
“何为...烟熏妆?”
“额,就是...烧饭被烟熏花了脸...”我急切的说道:“今日一早就要出门,赶紧去用早膳。”
用过早膳,回禀过邹姨母,我二人便乘着小马车出门往西城门外去了。路过昨夜所说的成衣铺子,我们下车选了两套不起眼的男装换上,又继续向西直行。
这也是我第一次坐马车,倒是比轿子舒服,也不觉得有多颠簸。只是一出了城,石板路变成了山路,倒有些晃。可总归是京都,四通八达的官道修正的十分宽阔,平日里也有人维护,并无太多的杂碎泥石,再加上今日是金阁寺每月一次的观音品,往来的马车竟十分之多,颇有些道路壅塞。
我一路挑起门帘,从缝隙中往外瞧。那些世家的公子哥儿们大都骑着高头大马,一路呼朋唤友,轻松驰过。而那些文弱书生们则与我一般乘着马车徐徐而行,只是也时不时的撩起窗帘相互寒暄。
如此看来,今日出行之人果真很少女眷,想来也都是知道避忌。我俩换上男装混入其中,倒是十分明智之举。
只是杜鹃躲在车厢里一面很是别扭的拉着衣襟、整理着发带,一面又有些担心、有些好奇的想往外瞟。
我扶额:“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小姐这是何意?”
“我的意思是,从现在起,你要叫我小公子啦!”
“小...小公子,你说咱们这样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