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里屋瞧了一眼,赞叹道:“想来入寺参拜之人皆品尝过大师手艺,受过大师恩泽。”
和尚毫不犹豫道:“施主有话直说。”
咳,倒真是个不拐弯的。
我有些尴尬的干咳一声,道:“在下确实有事,望大师与我解惑。”
他不言,我只好继续道:“平日这后厨只有大师一人主事,有无其他人插手?”
“不曾。”
啥?这诺大的厨房就他一个人?那这人还真是孔武有力,当仁不让!
可是,照这么说来,那他的嫌疑也就最大了。
我看他的眼神瞬间疑惑起来,幸亏他继续说道:“除非施主自行备菜。”
啊,还好。
我松了一口气,继续问道:“平日寺中所提供的斋菜都有哪些品种?可否告知。”
和尚一言不发,转身走进厨房,片刻,便端出一个藤条编制的大簸箕,里面杂七杂八的堆放着笋干、腐竹、冬菇、豆腐干、菜干之类的干货,却并没有白菌菇。
“全部都在这里了?”
咚的一声,他把整个簸箕塞进我怀里,我一个踉跄,差点儿没抱住,幸好有杜鹃眼疾手快。
唉,我默默叹息一声。
看来,这言辞间又得罪这位大师了,不曾想,他人高大,心眼儿却小。
不过,也正是他这般不加掩饰的行为举止,让我隐约觉得这投毒之人应不是他。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白菌菇是赵府自家人带来的。
在我的追问之下,杜鹃第三次重复那日的点滴细节,只是这次更加精细到每个人的来去行踪。
听完之后,我可以肯定,投毒之人应当在海棠与李妈妈之间。
“怎么会是她二人!”
“你方才也说了,我素来不喜寺里的斋菜。”
“是啊。这有什么不对吗?”
“知道此事的人多吗?”
杜鹃细想片刻,道:“近身伺候小姐的都知道。”
“那就是了。投毒的定在这些近身伺候之人当中。她甚至我都脾性,于是便早早的备好了鲜美可口却剧毒无比的白菌菇,只待你与张妈妈陪母亲出去之时,便将这有毒之物做成膳食端了上来。”我冷笑:“这人倒是好心肠,只想毒死我一个,故而才会瞅准时机行事。”
“怎么可能!”杜鹃惊呼出声:“李妈妈与海棠都是府里伺候的老人儿了,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海棠现在在玲珑阁秦尚江处,倒是不急着寻她;且看她那日的行状,便知投毒之人是她的可能性已然不大了。
剩下的,最可疑之人便只有.....
“你可知李妈妈住处?”
杜鹃点点头,道:“应是在素衣巷一带。”
“那我们现在便去寻她一问,真相便可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