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剧情,我实在没什么兴趣,便抬手止住他们吵嚷的相互指责声与叫骂声。
可是,我一个二七之年的小丫头,本就长得娇弱,再加上此前不过是个骄纵惯了的大家小姐,实在没什么威势。
对于他俩公婆的叫骂声,我已三番四次的制止了,可他俩居然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依旧如两条疯狗般撕咬,一副要搞死对方的模样。
我怒极反笑,抓起一盏茶,“啪”的一声摔碎在他俩面前,倒也起到了静音的效果。
“你们的官司不如去阴曹地府了断。旻公子,烦请你着人将李妈妈先行带下去,并笔录她方才所供,令她签字画押。”我着重强调道:“务必看好她,不可断了衣食。”
旻宁倒真的像是个师爷般听吩咐做事,随后又垂手而立,并不干涉我接下来的动作。
这一刻,我也冷静了下来,不再急躁,对着李三条温言说道:“瞧你的模样,确实是积年的老差役了,想必也熟知律法。若是如李妈妈这般投毒谋害主君之女未遂,不知该如何判?”
李三条声调不卑不亢,道:“自然是该断个死罪。”
“你倒是公正的,竟不念多年夫妻情份。”
“且不说这贱妇令我蒙羞多年,单凭她如此鬼祟行事,自该有此下场,岂可罔顾纵容?”
“你这般振振有词,就不怕连坐?”
李三条很是正气凛然,向空**手道:“圣上仁德,我朝律法严明,从无无连坐之罪。”
我心中有数了,笑道:“律法既无连坐,想你若是能举告,更可撇清关系。方才,李妈妈已然招认投毒之事确系她作为,你可愿旁证?”
李三条毫不犹豫,昂首挺胸道:“自然愿意。”
“只不过,据李妈妈所言,这白菌菇系你提供,你该如何自证清白?”
没曾想,李三条居然不否认:“白菌菇确实是我拿回家的,可我并不曾教她投毒。”
“哦?”我并不与他纠缠,却故作好奇道:“这白菌菇原是产自岭南,你如何得到?又为何要拿回家?”
李三条不假思索,直言道:“我有一酒肉兄弟,漕帮出身,素来以贩运岭南特产为生。有一日,我与他说起家中老鼠甚多,难以尽除。他便教我用这白菌菇烹制菜肴,诱杀老鼠。谁曾想,那个贱妇听了,竟起了歹心,偷了家中的白菌菇。”
他胸有正气般的朗声道:“此等贱妇心思歹毒,小姐断不可留。”
我顺着他的话道:“自是如此。方才已令她将供词画押,只等交付府衙刑拘问罪。至于你,也算是无心之失,又有举告之功,当然该赏。”
他面露喜色,有些情不自禁的飘飘然:“小姐赏罚分明,小人感恩戴德。”
“说起来,你也不该只感我一人的恩情。”我斜了一眼立于一旁看戏的旻宁:“是他出手救了你们两公婆,你也该谢他的恩才是。”
李三条上下打量了一番旻宁,以江湖做派拱手道谢。
我却突然叹息一声,道:“可惜了,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