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今日虏势论之,部落分散,固不足深虑;但我武备不振,屯粮不足,则在所当忧。”马文升三人看太子殿下来访,忙起身行礼。请佑堂坐下。
佑堂谦虚回礼,上座。
继续道:“一个不足深虑,一个在所当忧,正是我等要筹划的。”
“卑职这倒要请教,既不足深虑,为何还要筹划?”边镛问。
佑堂点点头,示意他问得好。并解释说:“不足深虑,并非全不足虑。
成化四年,鞑靼首领阿乐入居河套,犯我边境。朝廷命将征剿,阿乐为缓我大军,遣人进贡。
我还记得,贡使行进的路线,是入偏头关,经大同,赴京师。当时,朝廷对贡使甚为优渥,赏赐高于常典。
谁知贡使一回河套,虏骑又大举寇边,肆意劫掠,朝廷仍不得不用兵。到成化九年,将其驱逐,才宁静一些日子。虏势分散,这是一个例子。
朝廷大兵集结,驱除不难,故不足深虑。但虏贼反复无常。加之以兵,则声言进贡;假以颜色,则复扰边。
一部虏贼,竟要用五年时间,才得以逐出,众位说,朝廷可以掉以轻心吗?”
“殿下说宁静一些日子,实在是很短的一些日子。”边镛补充说,“不久,该部又进入河套,其他一些虏酋也渐次入套。”
“亏得各部仇杀,不然,早就不是不足深虑。”冯贯也说。
“而今虏势又有所不同,”佑堂再深说一层,“往年虏贼入套,是在冰结之后。
其时,野草焚烧将尽,马无所食,不得久居,故入而复出。今虏贼声言明春进贡。
贡使行进路线,不外仍是发自榆林,入偏头关,经大同、赴京师。贡师经河套,大部岂能不尾随?
贡使越过大同,大部则停留河套。他们说候旨,边臣如何处置?不准,则阻其向化之心;准之,则彼趁水草肥沃之际,从容就牧。
那时虏贼人众马壮,再想驱除或不可能。河套之虏不可不忧,在于此。”
一旁的刘宁、余子俊和谢迁向佑堂投向了膜拜的眼神。
马文升、冯贯、边镛听他一番剖析,都觉得这是一个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