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后,冰舞一直在想,如果她没有回头而的一直低头往前走,或许那些事情就不会发生,至少,看到那一箭射来之时,她不会心疼,或许会,或许不会,但是,谁知道呢。
回头那一刹那,岁月无声让人害怕
枯藤长出枝桠,原来时光已翩然轻擦
回头那一刹那,她看到,天地间所有的东西都定格成了他的陪衬,灰白色之间只有他,城楼之上,他一袭紫衣,仍是初见时的眉眼,雍容华贵,嘴角噙笑,几多邪气,几多鬼魅,幽兰色的瞳孔倒映着万千色彩,甚至,连他拉弓,射箭,一气呵成的动作都显得格外清晰,这一刻,他成为天地间唯一的色彩。
梦中楼上月下,站着眉目依旧的你啊,那一刹那,只有他眉目如画,只有他邪魅依旧,懒洋洋的笑容,是他专属的色彩。
箭划破空气的声音,怡宝的尖叫声,人群的惊恐声,那些都入不了她的耳,眼中,耳中,心中,格外清晰的回响着他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傻妞儿,我说过不要逃,否则,我会忍不住毁了你,毁了你的。
砰——
看着利箭撕裂皮肤刺穿身体的声音原来是这样的动听,动听到她仿佛回到了从前,刀割破皮肤血流成河的美感,当生命成为累赘,当活着成为一种负累,那时候,看着血与生命从自己身体中流逝,那种震撼,那种震惊,原来,竟就是这样。
没有痛苦,没有眼泪,只有欢愉,只有释然,那种兴奋,那种癫狂,终于终于,小破孩儿,我也体会到你曾经体会过的那种心情。
望着天空,她的双眼渐渐模糊起来,耳边是怡宝的尖叫声,她想对她说对不起,她想说,去找花倾城吧,离他近一点,那怕不相爱,也一定要离他再近一点。
城楼上,顾朝曦的手紧紧捏着弓箭,居高临下地望着倒下去的她,抿着菲薄的唇,他想问她,为什么不躲,你为什么不躲?
飞身跃下城楼,他飘落在她旁边,角下踩着她身体中流出来的血液,身体站的笔直,始终没有蹲下去过,然而问出的话,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可置信。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有没有爱过……”呢喃着这句话,冰舞的头从地上微微昂起头来仰望他,这本就是她与他之间的距离,他不该,也不能为了她这般卑微,迷迷糊糊地一笑,她道:“爱不到……就毁,如果……这就是爱……那我此生……再不要……被爱……”
如果这就是爱,那我此生,再不要被爱。
再不要被爱……顾朝曦手中的弓箭啪地一下掉落在地上,被她身体中的血液渐渐染红,看着她的生命一点一点的消逝,他有一种感觉,仿佛流逝的不是她的生命,而是他此生最重要的爱。
眼泪像有意识般,大滴大滴的从他眼眶中滑落。
他抬起手擦了擦,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为什么会流泪,看着地上凝聚的越来越多的血水,他抹掉泪水,讽刺一笑,衣决划出倾世弧度,转身大步离开。
只不过死了一个女人,一个他曾经爱过,唾弃过,犯傻过,沉沦的欲罢不能过,到现在突然之间没有半点感觉的女人,他为什么要哭,为什么呢?
其实她真的不想死在他手上,因为,他会疼,比她更疼的疼……
如果可以,她一定会躲。
为什么不躲,为什么不躲?模糊的紫色衣裳,越走越远,变成一个小点,最终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她闭了闭,眨去眼中那一丝钝钝的疼痛,问自己,为什么不躲呢?“千年前,我到底是谁?”
那一个雷雨交加的晚上,死神的一句话,将她彻底打入地狱,永不超生。
她还记得他当时说话的表情,望着她,凉薄的眼,竟带着点点怜悯,点点怜惜,还有一丝不知名的复杂。他说:“小九,千年前,独孤颜死在梨花园,你本为梨花,凝她死时精血而成梨妖,爱她所爱……”
原来,这就是梨花白所在的真正原因,原来这就是锁魂铃能锁她来的唯一原因,原来这就是他爱她的真正原因。爱她所爱。原来,她爱他,从千年前开始。
一个……因爱而生的替代品……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
“九九,九九……”
当秦九被吻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萧墨白那张妖孽面容,他眼眸中染着欲望的色彩,红唇妖娆弯起,花花公子试的勾魂,带着浓重的清欲。
秦九茫然的扫了一下房间,熟悉的欧式大床,熟悉的欧式风格,窗外是萧墨白亲手为她种的玫瑰园,墙壁上甚至还挂着熟悉的,她和萧墨白的巨幅婚纱照。
照片中的两个人,男的俊,女的俏,像从年画中走出来一般耀眼。
桃花眼扫了下墙上的欧式挂钟,萧墨白倾身吻了吻她的唇瓣,声音因清欲而暗哑:“宝宝,9点了,仪式要开始了,快换衣服……”
说罢他自行掀开薄被,熟练地脱了她的衣服,在她胸口揉了揉,拿了衣服给她穿好。她像个木偶似的呆呆地睁着眼,任他蹂躏折腾没有半点反应。
忍下眸中火热,他牵起她的手,推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