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我早就跟母亲说过,八字都没一撇不要往外说。你偏要四处说给人听。叔父到现在都没表态,他要是无意立我为嗣子,我们有何颜面在这京城立足?”夏望有些激动,难得说话声音大了些。
“用着你叔父表态吗?他一向孝顺,你叔祖母说的话他不会反对的。再说,你叔父手眼通天,他会不知道外面传的这些话?不表态不就是默认吗?”夏太太觉得自己分析得很有道理,她接着说道:“我看他是在用拖延术。怕外界坐实他断袖,无法绵延后嗣的事实,才拖着不让你入嗣。等他年纪再大些,外面风言风语少了,他提你入嗣,就名正言顺了。”
“外面传的这些话,也不可全信。我看叔父为人正直,广有男子气概,不会是外面传的那样,是、是个断袖。”夏望有些艰难地把最后几个字说完。
“你知道什么。这男人一向就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那吕震吕尚书,是个正经人吧,私下里还不是坏事做绝,强抢良家女做妾的事他干了不知道多少。”夏太太理直气壮地说。
夏望有一会儿没接话。“其实不当叔父的嗣子,也能在京城站稳脚跟。儿子本就是想靠自己在这京城谋个一席之地的。可现在,无论我入不入嗣,无论我做出什么惊天伟业来,大家都会觉得我是沾了叔父的光。”夏望的声音有些沮丧。
“儿子你可别犯傻。大树底下好乘凉,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你可别当个累赘。不靠你叔父,靠朝廷授官,你顶多当个不入流的胥吏。你以为那郑家跟我们结亲,是看上你这个人了吗?还不是看到你叔父位高权重,可以拉他们家老爷一把。这人啊,都势利的很。”夏太太苦口婆心的劝到。
夏望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萎靡。
夏太太扶了扶夏望的肩膀说到:“儿啊,娘知道你有雄心壮志,可大曜朝最不缺有雄心的年轻人。每三年一次的秋闱,谁不是带着雄心来的?可最后能实现报负的又有几个?娘知道你想在这京城施展拳脚,有所作为,但要有地方给你施展才行。否则,你再有本事,官场没个好位置给你,你也无用武之地。”
“那为什么非要现在娶亲呢?晚几年有何不可?到时儿子有了本事,不是更可以娶高门大户家的小姐了吗?”夏望问到。
“望儿,你想想看,几年后要是你成了大人的嗣子,那你的婚事母亲怎么好做主,你那媳妇也不会把我放在眼里;万一几年后,我是说万一,你没有当成嗣子,你再有本事也娶不上郑家这样门第的小姐。”夏太太缓了缓,接着说:“现在这个节骨眼刚刚好,母亲可以为你张罗婚事,你也可以结一门好亲。”
“母亲这样也太算计了。”夏望轻声地说着。但他终究还是不敢反驳母亲。
夏太太看了看夏望的神情,像哄人似地轻声说到:“你要是实在不中意郑大小姐。等你以后有了本事,纳你心爱女子为妾就行了,你又不是一辈子就一个女人。”
夏太太的话,好像安慰了夏望,他看上去稍微精神了一些。
话听完了,郑明璃准备往回走。结果不小心踩到了一根硬树枝。两个刚说完话的人,正好听到树枝发出的清脆声。
“是谁?”夏太太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