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国手与我讲这些做什么?”
叶国手回答她:“曹姑娘,身心都恢复的如此好......很遗憾,当日叶某人并没有给予曹姑娘如此的救治。”
月小鱼知道他想说什么:“人可自救。虽然叶国手当日不过是尽了医者本分,可是,有的时候,医者写了药方,不是也会说一句,听天由命吧.....过了这个冬天吧......等等这样的推脱之词吗?”
“胡说八道。”叶国手更生气了,“是哪个医者如此不负责任?!”
月小鱼见他似乎生气是真的,连忙推诿:“这是话本里的。基本上说这些话,等于就是告诉读者,那人必死啦!”
月小鱼对他扯了一个笑脸:“可是当日,我伤势如此的重,叶国手都不曾留下那句话,不就证明,在叶国手的诊断下,我并不会有性命之忧么?”
月小鱼想了想,后退两步,在叶国手面前转悠了两圈,说道:“如今我全须全尾,一切大好,难道,不应该归功于叶国手妙手回春?”
叶国手不买账,但是他已然明白,当下是问不出来什么的。
叶国手冷哼一声,丢下一句:“你话讲的漂亮,不过,你如今这功劳,我可不认。”
叶国手话音落地,就如刚来时候那般,唐突而来,唐突而去。
留下原座三人,和一片水迹。
那片水迹浸透了月小鱼脚下的华贵地毯。
那地毯上织就的是一只孔雀,活灵活现的,色彩鲜艳,只是如今,这鲜艳之色只剩下一半,另外一半被沾染上了褐色的茶水,不偏不倚,打湿了孔雀的头和一半的开屏翎羽,好不可怜。
孔雀可怜,月小鱼觉得自己也是可怜。
那孔雀就算是被茶水打得如落汤鸡,大概也不会如她未来那样,洗一生一世的盘子吧?
回头方卿和年老寿终,她跪在方卿和床边,看方卿和给她算账,说恭喜她,刷了几十年的盘子,终于够赔一个碗盏碟了。
她激动不已,泪流满面。
这样想来,月小鱼要流的泪,大概能淹死好几百只的孔雀了。
月小鱼这个时候才觉得惊心动魄起来:“方大人.....实在是抱歉,刚刚打碎了茶盏......不是故意的。”
她原本想说都怪那叶国手忽然抓她的手腕,可是虽然这是事实,可是若是说出口,岂不是看着很像是甩锅?
可万万不可。回头方卿和为了友人出头,在账单上恶意加了两笔,她岂不是要洗盘子洗到方卿和的重孙的重孙那一辈去?
月小鱼万万不敢承担这样的可怕可能后果,于是紧紧闭上了嘴,决定还是执行认错态度漂亮这一条。
方卿和似乎很是满意她的认错态度。大度的很:“无妨,不过一个茶盏而已。没有伤到月姑娘便是万幸了。”
这句话说的很是令月小鱼感到贴心,可是贴心不代表放心,月小鱼最想要的还是放心二字。
她想了想,决定委婉行事:“可是,这茶盏价值不菲......”
方卿和失笑:“就算是再价值不菲,也不过是个物件,哪有佳人来的贵重?”
方卿和似乎看出来了月小鱼的心思,说道:“而且,那暖玉也不算是什么太过贵重的东西,不过就是声音清脆罢了,若离有的时候发脾气,最喜欢摔暖玉的物件来出气。听一听响,气也就顺了。”
......
无端被牵扯进来的若离瞪了一眼方卿和,瞪了之后才想起来她原本在和方卿和赌气,就算是把月小鱼送到方府也是打定主意不和方卿和有任何交流的。
结果防备仔细,还是没有斗过方卿和,上了当。她脸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害羞的。
反正就是脸红了。
她觉得这厅堂热的很,拉着月小鱼就要离开,言语上的借口便是要带月小鱼去花园看花。这个时候深秋,能有什么花朵?
但是月小鱼一听到确定不需要她赔偿那茶盏,顿时感觉前途光明,那刷盘子的凄苦画面顿时荡然无存。连带心理防线都放松一些。脚下也浮了,还未来得及再说什么,便被若离带走。
若离和月小鱼刚刚离开。
之前拂袖离去的叶国手便又再次出现。
叶国手表情很是不好。
他说道:“这个曹姑娘......不是人。”
叶国手说:“她是长生者吧?”
叶国手笃定的很,同时疑惑:“长生者不该尽归不予楼吗?可是她的内力浅薄的很,似乎也没有习过什么高明的武功......”
他又扭头看一遍气定神闲的方卿和:“看你的态度,也不像是面对不予楼的神色。”
这就令人疑惑了:“是长生者,又不像不予楼的杀手.......那她能够是什么身份?她来寻你,又是什么目的?”
方卿和说:“你想想啊。”
于是叶国手想。
这个长生者,是方卿和一位小友的朋友,而和若离相识,与方卿和有一面之缘,也是因为那位小友。
其余者皆在眼前,唯独那位小友面目模糊。
那么,关键的所在,就是那位小友。
叶国手想到了什么,可是又否定了,但是又觉得一时之间想不到别的可能,他便又把那个刚刚的否定又捡了起来,犹犹豫豫说了出来:“你的那个小友,莫非,是容氏的人?”
方卿和神情不变。
但是叶国手却脸色大变,一派震惊:“你终于寻到了?”
他又想到了什么:“所以,之前凤台童子的死,就是那小友的所为?是容氏重新出现了指路人?所以,那不予楼才会偷袭于你?”
对比叶国手的满脸正经,方卿和,却笑得开怀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