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皇贵妃在皇后宫里,她又在向皇后求解药。
七皇子到现在还昏迷,因为没有解药,他醒不来,而皇贵妃认定皇后有解药,她三番五次去中宫求取,可皇后就是不给解药,她还道,“你道本宫杀人如麻,既然都这么说了,何妨多你一个儿子,再者你不是想一手遮天吗,那便试试,本宫等你把后位夺走。”
这些话被钟禹听到了,他回来禀告太子,还感慨,其实皇后处境不好过,旁人见她地位高尊,荣华无双,可谁人知她艰难,她周围那么多嫔妃,她想稳居中宫,务必严防死守,而且她不仅要保住后位,还要保住膝下的皇子公主,换做是皇贵妃,恐怕要失去个别皇子公主才能稳住地位。这么想来,皇后手段残忍些也无可厚非。
钟禹似乎很同情皇后,顾鸿峥可没这种同情心。
他心里想的是皇贵妃的话。
皇贵妃问过,“太子真的相信皇后所说吗,你是她的儿子?有没有一种可能,她至始至终都在利用你,不要忘记很多年前国师的预言,他说三皇子才是这江山的继承人,谁不知道如今皇后被群臣牵制,她想护着骆家。”
“如果太子真的是她亲生,她为什么要对外宣称是妃子所出,难道不是她杀人灭口以假乱真,企图用假象蒙蔽所有人,你不过是在为她儿子清除障碍。”
“其实背后的真相,稍微一想就明白,此中的阴谋算计,论谁是第一,皇后当之无愧,当年秦王被贬,他不能回皇城;而二皇子无心皇权,只三皇子,平日花天酒地,看似无所事事,可但凡有点眼见的人都知道,花楼里的姑娘,多半是厉害的角儿,个个杀人不见血。”
“朝堂上的形势,太子又不是不知,群臣企图压制皇后霸权,而皇后想借太子之手除去这些麻烦,等她肃清一切,三皇子是不是顺理成章,她是不是毫无后顾之忧?”
这些话,皇贵妃真敢说,她不仅敢说,还敢当着东宫太子的面说,也不怕对方的护卫出去传言。
皇贵妃现在为了儿子无所畏惧,上次疯疯癫癫闹了那么大阵仗,皇上也没把她怎么样,她照样做她的贵妃。
她是莲将军的妹妹,皇上怎能不给人家面子。
顾鸿峥莫名站定下来,不知道在想什么。
本以为让母后告诉自己生母是谁就可以了,现在倒好,得知生母是她,感觉还不如不知道。
接下去呢,继续查吗,查个水落石出,直到身心俱疲,发现毫无意义,才肯定所有都是笑话。
钟禹等着主子的安排,顾鸿峥想了想吩咐,“你先去打听打听这座城的情况,我自己去客栈。”
“可是……”
“不至于有人埋伏在那里。”
钟禹想想也觉得不可能,皇后大费周章来此,难道就为了埋伏对付太子吗?也太小题大做了。
钟禹只好先去打听情况,顾鸿峥接着继续走,到了目的地,看到熟人站在屋檐下。
骆琴雪穿着暗淡的绸缎裳,被着披风,陪同一个年纪大约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站在屋檐下。
中年男人叫骆辰,三十多岁,看起来很年轻。
顾鸿峥走过去,有人过来牵走太子的马,骆琴雪问,“峥儿来这里做什么?”
顾鸿峥直视母亲回答,“查看灾情。”
骆琴雪无话可说,她差点道,不是让他们劝你别来了,但想想还是不说了,这儿子聪明,说得越多,他怀疑得更甚。
顾鸿峥走进客栈,解开披风,骆琴雪示意跟随来的侍女拿走湿淋淋的大衣,“再上一壶热茶。”
侍女应下。
顾鸿峥坐在桌边,看一眼所谓舅舅问,“宗正大人不在岗位上尽忠职守,而在外游山玩水,父皇知道吗?”
骆辰诧愕,他想不到大把年纪还要被晚辈数落,忍不住问姐姐,“你说他和璘儿不像,我怎么觉得两个人都是一副我欠了他们的。”
骆琴雪没心思开玩笑,她劝孩子回去,“母后来此是有要事,你是太子,不该来这里。”
顾鸿峥默然喝茶,他想,我就是冲着你的要事而来,都说你和父皇恩爱,那是别人看到,我只看到你们互相为难。
才把手里的茶杯放下,客栈外卷进来一股杀气。
骆琴雪和骆辰站起,他们看到暗器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