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去上朝,本以为又等来一顿狂轰乱炸,哪想众臣嘴巴含金,他们沉默不声。
下朝后,钟禹来找,他道,“这些个老奸巨猾,真会见机行事,知道太子是皇后亲生,立刻马上夹起尾巴做人。”
顾鸿峥想着一句话: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无非是那个道理,有人自诩高风亮节,实则在关键时刻仍旧会同流合污,只不过是还没到那地步,他们还能坚守阵地而已。
钟禹自说自话道,“话说皇后是不是整个骆家大族的靠山?”
顾鸿峥走去的脚步瞬间停住,听着骆家大族靠山,他分出来只有六个字:骆家、大族、靠山!
“说来奇怪,皇后为什么能镇得住这帮老臣,前朝大半臣子对于皇后,都是心有畏惧,个个颤颤惊惊的好像皇后曾灭了他们满门?”
钟禹兀自嘀咕分析着,他没注意到与之并步而行的太子停了下来。
顾鸿峥想起了陆家案,那案子牵涉甚广,当时骆家差点被拖下水,最后,骆家不知靠什么手段把陆家灭了。
当时父皇好像也没什么主张,对着呈送上来的证据确凿,他下令让人去办而已,该抄的抄,该斩的斩,居然没有迟疑拖拉?
可不可以理解为,父皇心里多多少少偏向于骆氏?他就眼睁睁看着权势倾斜却无能作为?
顾鸿峥思绪被一条线牵引起,本到关键点上,却被钟禹打断,他戳戳主子,“殿下,李公公来了,一定是皇上让他来找你的,你又要被带去问话了。”
顾鸿峥回过神,李公公已经到跟前,老人家恭恭敬敬做礼,“老奴见过太子,皇上正在御书房批改奏折,他吩咐老奴前来请太子去商议些政事。”
钟禹狗腿似的问,“有我吗,我也想去,如果皇上生气了我任打任骂。”
李公公摇头,“尚书大人急着找钟小公子回去呢。”
“哦,那算了。”钟禹告别俊美绝尘的太子,“你自求多福吧。”
顾鸿峥不理会钟家小公子的良言诤语,他跟随李公公去御书房。
李公公请了面色冷沉的太子进去,“皇上,太子来了。”
顾崇銘抬眼,他直接问,“太子身体好些了吗?”
顾鸿峥默然,他前些日子借口身体不适,不上朝,不请安,他就想看这位父亲会做出什么样的狠厉决断,然而没有。
有那么一瞬间想要相信父慈子孝,可是想起过去,最终打消了奢念。
以前天天盼着父皇能信任认可,而今终于不再有任何奢求念想的放弃,却发现有人在倾尽全力竭尽所能。
说起来可笑,他站在悬崖边上摇摆,要掉掉不下去,想爬爬不上来,总是差那么点力气。
顾崇銘看着变成哑巴的儿子,让人坐下,顾鸿峥依言走去就坐。
李公公亲自为太子奉茶,道,“这是刚进的碧螺春,太子尝尝。”
顾鸿峥拿来喝一口。
顾崇銘放下奏折问,“又怎么了,就算之前冤枉了你,不也给你说清楚明白了吗?”
“是,你母后隐瞒你是不对,然后呢,你要这样一直与她这般冷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