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絮意识混沌,她扶着额头,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当起身环身四顾,这地方是在高塔内,这是一个奢华的房间,很是富丽堂皇,只是阴冷异常。
她起身站在窗前,望着高塔下的明灭灯火,那是业火之光,它在竭力的照亮着四周的黑暗,天上遥远的光芒,被成堆成堆的雾霭遮盖住,根本看不见。
她赤着双脚走下冰冷的长梯,走过空无人烟的楼道,来到熟悉又陌生的冰棺前。
她知道他叫夜千弦,北山的皇,或是天下之主。
她抚摸着冰棺,逆着流淌下来的水缓缓触及阖眸闭目的人的脸。
那是张冰冷俊美的脸,坚毅绝致的五官,气势横生的剑眉,每一道都在诉说着他的过往,那是个所向无敌的人。
白絮滑着手指,来到他嘴角边,他微微含着一丝浅显的笑,那笑意味不明,感觉有着无尽傲气和孤寒。
他让人移不开眼,从剑眉,到心口,到指尖,那是她所追寻的一切,他会握着她的手告诉她,我是月氏皇朝之后,夜千弦。
白絮触摸着冰封的手指,她想拿住,她见他长发千里飘浮,拂过了千山万水,拂过了尘世千年。
他的长发旖旎着,飞拂着,拂过尘世,拂过千山和前世今生。
白絮用脸贴着冰冷的棺面道,“你冷不冷?”
夜千弦似是笑了,他道,“不冷。”
白絮猛回神,她惊讶的看着,看着好似被刑架吊起的人,他的双手被绑在冰棺上,他被缠着冰棺的铁链锁住手腕,他的双脚难以着地,就这样被冰封托住着身体,只脚踝没有像双手一样被锁环扣住。
白絮握了握手,脑子飞快转着,她相信了冥冥之中,那么也该相信眼前的人还能活过来,只要,只要……
火圣不知何时到来,她站在远处道,“你打开了棺木,南山山洪海啸爆发,北山旭日东升。”
白絮猛转头,“为什么?”
火圣道,“白天和黑夜永不相见。”
白絮摇头,“不,不仅仅是这样子,不能是这样,日月星辰,天上地下,人间地狱,相存并相依,为何是南北不可共存。”
火圣沉默不言,她理解的是一门之见,而白絮理解的是天下共赢。
她相信天下共赢,火圣不信。
白絮道,“告诉我打开冰棺的办法。”
火圣道,“不难,将你身上的业火泪打碎了就可融化冰棺。”
“结果呢?”
“我说了。”
“是南山会成为如今的北山吗?”
“对。”
白絮失措退步,她退到冰棺身前,回头望着棺中沉睡的人,父亲说,不要承人情,承人情,一世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