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似叹息,又似期待。
似乎是等了她很久,他一直等。
那声音来自遥远最深处,好像是在近旁,又好像是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白絮踏上阶梯,她走过雾霭,着着无声无息延伸着的路,那好像是没有尽头的路,它一直延伸着,往无穷之地,往无尽之处,
那路迷雾重重,蜿蜒而去,越远越细。
她明明看了很远,刚才没有见到有任何人在那里。
但是这样走着走着就见到了一个人,他穿着锦绣华衣,那衣服上盘龙飞凤,白色为底,金色丝线勾勒着绚丽的龙姿凤舞,他站在远处,不,是在虚空中,也不知为何叹息,他道,“你还是来了?”
白絮望着那人,她道,“我来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竟发现双手在抖,不停的抖,她眼泪落下,突然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的竟然想哭,她哭着落了好些泪,那些晶莹剔透的泪水,打在手上,灼着她的肌肤。
当抬头看着远处的人,他好像在等着,他微笑着,他耐心的等候。
白絮望着他泪流满面,她不停落下的泪,一滴连一滴,好似逢了一场雨连天。
“你会陪着我,对吗?”那人的声音再度响起,才问起来,就渐渐消散了,突然的消失不见。
白絮看着消失不见的人,她神识渐渐恢复,她道,“千弦。”
她猛然向前奔去,不管不顾的奔去,奋力的朝着迷雾重重弥散开来的道路奔跑,她边喊边跑,直到看见远处直立着冰棺,那里边的人,安安静静的站着,他不会笑,也不会说,更不会睁开眼睛看着她。
谢褚瑜奔跑在后面,他追上来,只见到白衣女子不停的砍着冰冻起来的棺木,她想要里边的人出来,她不停喊,千弦,你出来啊,我回来了,我来救你……
她试图撬开棺壁,也试图砸开棺盖,更想砍断了冰封着的墙壁,她摸着冰冷的棺壁说着你为什么还不出来,你待在里面那么久,那么久。
谢褚瑜一时无法思考,他想走过去,他道,“这是夜皇,白絮,你不要乱来。”
白絮似乎是绝望了,又似乎气力殆竭,忽然间软倒在冰棺前,谢褚瑜连忙扶住,六圣中的火圣走过来道,“我来吧。”
谢褚瑜犹豫一息,由着对方抱起昏迷的女子离开,谢褚瑜不知该往何处,也不知该从何问起,父亲总说,尊有道,方得法,若无道,何以规。
他没有把久远的事说得太通透,只不过传言圣女点亮明灯,北山迎来光明的传说。
他不知道,这是他命中的劫数。
白絮醒来,换了一身新衣,这些日子走过荆棘,身上留下的伤痕,悉数被药汁抹过无痕,她皮肤细腻如凝脂,轻轻触摸着,仿佛吹弹可破。
她看了看自己纤细的手指,手背上佩戴着一条华美的手链,手链接到无名指,指头上有一枚戒指,它环环相扣着锁住了她的身与心。
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梦里有一个人陪她走过了长长的路,他道,“做我皇后,可好?”
白絮摇头,她道,“不好。”
“好吧,我也不为难你。”他转身离开了,从那以后不再见。
白絮以为梦到此结束,可还没有,还是那个人,还是那个梦,他救下年幼的她,他道,“业火之主,命定之人,错过是可惜,不如等你长大,让你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