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崇銘抽空过来一起用晚膳,还命人去喊太子过来,然,下人回禀,太子出宫去了,他不在。
顾崇銘也不再多言,陪皇后用过晚膳,本该走了,但下雨,就留下来了,与着病恹恹的妻子同塌而眠,早晨醒来,他悄悄起身,皇后睡得沉,浑然不觉,她醒来后涵嫣姑姑告知才晓得皇上留了一宿。
骆琴雪起来梳妆,涵嫣姑姑帮着整理衣冠。
皇后昏迷那次,涵养姑姑也被拿下了,说她办事不利。
一听就知道是皇贵妃私心,借机报复。
想来,皇贵妃之所以是皇贵妃,她爬不上更高的位置,也是她太心急了,她一旦找到机会,就只懂报复,还和一个卑微的一个老宫女计较,如此肚量,就算真的坐到了皇后位置,也是熬不了多久就被踹下来,除非皇帝昏庸,一直护着她。
但北齐当今皇上不昏庸,他甚至还有些阴险狡诈。
皇后最了解自己这个夫君,他在位那么多年,要真是个不中用,早就被那些心怀鬼胎的臣子玩得团团转,可如今是皇上耍着这些人分不清东南西北。
骆琴雪晕倒醒来后,就命人去把涵嫣姑姑带回来,第二天,再以皇贵妃宫中的人办事不利索为由,处理了好些人,然后再送去好些人。
皇贵妃知道那些人是过来监视华容宫的一举一动,她不答应中宫国后如此明目张胆作为,故大吵大闹,说要告到皇上那儿去。
然皇上命人把皇贵妃拖下去了,只道,“再吵吵嚷嚷,即刻废了。”
听听皇上的话,还真是无情呢,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点儿也不犹豫。
皇贵妃听着就害怕了,她很会察言观色,知道皇上并不是在开玩笑,因此也没有再鬼哭狼嚎。
她回到华容宫后,不敢再大吵大闹,只躲在自己的宫里,天天骂中宫的皇后,说的都是皇后恶毒,连自己儿子也计算,这个卑劣无耻的女人,为了家族无所不用。
这些话都被皇后送过来的人听了去,皇贵妃知道她们会去禀报,皇后听了也不恼,还能笑出来道,“还真真是一市井泼妇,也就这点能耐了,整天除了胡言乱语,还能指望她什么?”
她笑着笑着又咳嗽了,拿着暖炉,看着窗外的雪,瑞雪兆丰年,想着明年该是个好年头。
涵嫣姑姑端了热气腾腾的汤水上去,让主子喝一口。
骆琴雪听从,她道,“东宫那边可好?”
涵嫣姑姑叹息一声回答,“还是那样,冷寂得很,太子不喜欢热闹,上次的事情后,太子已经很久没来这儿请安了。”
骆琴雪喝了汤,将空碗递出去。
“他呀,心里恨,那恨也许要这样一辈子带着,也好,至少他还有爱恨情仇不是吗?”
“皇后,为什么不与说明白呢?”
骆琴雪想想摇摇头,蓦然反问跟随自己很多年的人,“涵嫣,你也不知道真相,那为什么不问呢?”
涵嫣姑姑回答不出来,“奴婢没什么好问,皇后过得安好就是奴婢最大的心愿。”
“所以啊,你看,你不知道真相,也觉得没什么,那是因为信任我这个主子,而我的孩子们,他们怀疑我,不相信我,甚至颤颤惊惊的生活着,又不敢如何,又觉得一切该属于他们所有,为此几番思绪上涌,心中难免不平。”
“这是人之常情罢。”
“是,人之常情,他们知道我是母亲,该给他们一切,却没想过为什么我要给,我若真狠心,我何须与他们多言,直接杀了干脆,何必留着人在耳边聒噪?”
涵嫣姑姑第一次见主子说这般话的样子,看似冷冷淡淡,实则暗含着决绝的杀伐手段,外人若是看了去,准是要被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