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琴雪拿起花枝,修剪起来,再一枝一枝装进白的润泽剔透的花瓶里。
春天到了,春风习习,万物复苏,花儿嫣然。
她将最后一支花插入瓶中,再命人把新鲜的花束送去东宫。
宫人们接过新鲜艳丽的花束,急急忙忙送出去,都是送到东宫和三皇子宫中。
骆琴雪看着下人都走出去了,忍不住又猛烈咳嗽起来,感觉心肺都要咳出来了,她疼得浑身似被千刀万剐。
涵嫣姑姑去倒杯水送来,她喊人去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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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琴雪道,“不用,昨日反复检查过了,风寒而已。”
涵嫣姑姑可不这么认为,想来想去,还是想去东宫一趟,想着让太子去找找办法才好,他认识的人多,看能不能求千山谷的人,都说只要是病,不管多大的病,找千山谷的人即刻药到病除。
顾鸿峥在玉虚亭练剑,一道阴阳六合起承转合,往常走招华画式行云流水,这几日使剑不得要领,他心神不宁,做什么都不上手,正要收剑回书房,就看到涵嫣姑姑到来,她上前行礼,“老奴拜见太子,殿下可有空,奴想与您说说话。”
顾鸿峥让人坐等,他去换身衣裳。
涵嫣姑姑点头称是。
顾鸿峥去换上一袭暗纹锦绣衣袍,那锦衣白底纹飞凤走龙影,金色丝线缱缱勾勒着,章纹栩栩如生,衬得英挺卓然的人,越发俊采绝艳。
锦衣雅致端庄,他一身冷寂不再那般锐利冰冷。
顾鸿峥走到桌前就坐,他道,“有何事,说吧。”
涵嫣姑姑行了礼,她跪在对面,一边煮茶一边道,“太子可熟读宗瑞太祖在位所著之书?”
顾鸿峥想了一下回答,“儿时听父皇讲过,宗瑞太祖定了一道不成文规定,即,欲登皇位,必先取龙印。”
而那龙印,不是父皇母后赐予,也不是去浩瀚天地间寻找,而是待时机成熟,必有凤凰来朝。
涵嫣姑姑提起这事,无非是想说未来谁主谁从,也非国师一人之语定夺。
她是皇后身边的人,说这番话,也是不怕被究罪责,看来是有些话要说了,而且是为母后。
顾鸿峥不大愿听,说来说去,还是希望宽谅的话,这些话说到了,居心不良。
他最近没有去中宫,连父皇让去御书房议事也不去了。
他不怕什么规矩,也不怕群臣讨伐,一个人真的强到这般的时候,是没什么可怕了,却也不见得有多轻松。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心中有结,无从解开疑团重重,以致想大刀阔斧,手起刀落也不能。
怕误伤,若真的一刀下去干脆分明了还好说,就怕成了罪人。
他修行多年,不作憾事,顶天立地与世,未曾有愧于天地。
偏偏父母给予的是一道暗门,门内有什么,他无从知晓。
他只想让父皇母后说出真相而已,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可他们就是不说。
他不相信所谓的为你好。
换做任何人都不能接受这样的对待,被欺骗,被改变人生,还要拼尽了全力去追逐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