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天河面色不变，问：“什么时候开始给藏宝图做配注？”</p>
火焰的温度由热转寒，这会儿随着莉莉凑近，周围的温度更是下降了一些。</p>
莉莉蛊惑道：“看着我，看我的眼睛……”</p>
祈天河不会傻到听一只亡灵的话，视线移向另外一边，可惜莉莉没给他这个机会，无论他看向哪里，火焰便凝聚在哪里。</p>
闭上眼睛遇到危险无法在第一时间躲开，祈天河最终只能选择睁开眼和她对视。</p>
早就散开的瞳孔中央印有一道模糊的暗影，莉莉是被人推下楼的，滚过最后一层阶梯脖子断了，死前视线已经模糊，仅仅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p>
“告诉我，他是谁？”</p>
火焰的范围变大，一旦对方回答错误，她会毫不迟疑把人烧死。</p>
“校长。”祈天河回答得同样不拖泥带水。</p>
听到答案，莉莉反而有些失望，无论生前如何，一旦成了鬼，杀人的欲望像是融进了灵魂里。</p>
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控制着她，让她知道该做什么，不能做什么。</p>
祈天河回答了对了问题，她就不能反水下死手。</p>
亡灵有些郁闷地飘往低年级教学楼，祈天河跟在后面，突然问：“为什么不去报复杀人凶手？”</p>
莉莉轻飘飘地回答：“不能杀。”</p>
祈天河想要进一步询问时，喉咙突然发不出音，便知道游戏不允许继续探寻。他收起那份好奇心，彻底专注在任务上。</p>
莉莉的亡灵产生不过一天，对过往的记忆保留程度远远超过葛婕。</p>
葛婕甚至不记得见过祈天河，不过她很干脆地把藏宝图递过去，莉莉看到还愣了一下：“上次我们不是把做到一半的藏宝图放你家了？”</p>
葛婕闻言努力回想，什么也想不起来。一旁祈天河开口说：“她重新做的。”</p>
莉莉终于开始给图片配字。</p>
她的字相当好看，对比下祈天河反而要显得潦草不少。</p>
“沟渠。”</p>
“沟渠末端，夏天会长着好看的小黄花。”</p>
“一棵大树，树干焦黑，被火烧过。”</p>
……</p>
每一个标志物旁都做了备注。</p>
祈天河惊讶地发现藏宝图的终点是小树林，看上面的画，好像就是那晚文静出事的地方。</p>
完成后莉莉动作轻柔地把藏宝图叠好，然而一转头，又是一副狰狞的模样。</p>
“来玩藏东西的游戏吧。”莉莉把藏宝图递给他，开心说道：“我数三百秒，你来藏它，我们来找。”</p>
“找到会怎样？”</p>
空气瞬间变得死寂。</p>
两只亡灵同时看向祈天河，笑容令人不寒而栗：“你就永远留下来陪我们。”</p>
莉莉已经迫不及待开始倒数：“三百，二百九十九……”</p>
祈天河没有着急跑开，反而问：“计时是不是意味游戏开始？”</p>
“二百九十八，二百九十七……”</p>
莉莉只管数数不理他。</p>
祈天河：“我没有能力把它藏到你们找不到的地方，却可以藏到你们不敢找的地方，比方说……校长室。”</p>
倒数计时的声音猛地停下。</p>
莉莉愣了一下，冲过去想要把藏宝图拿过来，却被一股力量禁锢。</p>
此时她才明白为什么对方要专门确认游戏开始没有，一旦开始，双方都要受规则制衡。</p>
祈天河头也不回地迈开步伐，故意走得很慢，莉莉见拦不住他，连忙喊道：“认输，我们认输！”</p>
没有立刻归还藏宝图，祈天河转过身，目光幽深难测。原先胆小腼腆的女孩如今已经化为一心要人命的亡灵，生前的经历反而让她死后欺软怕硬的一面被彻底激发。</p>
就像现在，祈天河稍稍表现的强势一些，她便有些慌了。</p>
“不该是这样的……”良久，祈天河轻叹一声。</p>
鹦鹉似乎有所感应，突然出现问：“你要干什么？”</p>
祈天河：“试试心理辅导，拯救两个堕落的灵魂。”</p>
他选择先从莉莉开始催眠，轻声道：“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p>
几分钟前，双方间经历过一模一样的场景，只不过那时说这句话的是莉莉。</p>
第一次心灵干扰很快失败了，祈天河锲而不舍地继续尝试。</p>
亡灵的本性是邪恶，却被迫聆听一种截然相反的理论，仅仅过去一分钟，莉莉突然产生一种做人时吃坏肚子反胃的感觉，整张脸都扭曲了。</p>
此刻她宁愿再死一次。</p>
“我们可以去憎恶，甚至报复，却不能以伤害无辜的方式作为发泄，莎士比亚曾经说过，善良的心地,就是黄金……”</p>
一个个字像是符咒，用催眠的方式强制挤进脑袋。</p>
祈天河还在滔滔不绝时，‘叮’的一声突然在脑海中炸开。</p>
他怔了下，发现自己的人物面板更新了——</p>
[玩家：祈天河</p>
游戏币：80/5000</p>
技能：哔哔</p>
等级：1</p>
技能描述：当你开口跟鬼讲道理时，鬼会产生呕吐的冲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