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p>
不过直线距离二十来米。</p>
谢采洲同应曦遥遥对上视线。</p>
蓦地, 他脸上挂起笑意，依旧玩世不恭模样。</p>
仿佛早就习惯了被人注视、对全场目光视若无睹，只静静地望向一人。</p>
谢采洲说：“不好意思大家, 试一下麦。”</p>
清朗声线，带着魔力一般、叫人不自觉脸红心跳起来。</p>
应曦坐在底下, 能听到前后左右都有人在窃窃私语。</p>
“是谢采洲诶。”</p>
“他也参加这届十佳歌手了？”</p>
“最近不是一直说在搞比赛吗？”</p>
“那怎么会过来看彩排？难道是陪女朋友来了？”</p>
“论坛上不是说……”</p>
“嘘——”</p>
“啧啧啧。”</p>
噪噪切切。</p>
络绎不绝。</p>
应曦垂下眼睑, 避开男人灼灼视线。</p>
反正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p>
下一刻, 谢采洲对着话筒再次开口：“测试音乐伴奏。”</p>
语毕。</p>
他握着话筒，从侧面靠近舞台。手臂在台子上一撑, 轻轻松松翻了上去。</p>
动作潇洒、行云流水。</p>
晏少宇那个干事已经把笔记本电脑搬了过来，刚刚重启完，正放在舞台边缘、再次进行伴奏测试。</p>
谢采洲随意地在台边坐下。</p>
侧过身、指尖在触摸屏上随意滑动了几下。</p>
不消数秒, 伴奏声从音响里缓缓流淌开来。</p>
他不紧不慢地低吟浅唱道：“……我无法传达我自己/从何说起/要如何翻译我爱你/寂寞不已……”</p>
是一首老歌。</p>
林忆莲的《词不达意》。</p>
谢采洲声音烁石一般密密实实、低沉又有质感。</p>
目光灼灼如炬，定定凝固在某一处。</p>
整个会场都安静下来。</p>
唱了五六句。</p>
他停下声，低低笑了笑。</p>
大大方方将话筒关掉, 长腿往下一压，稳稳落地。</p>
迈开步子, 走回晏少宇身边。</p>
底下稀稀拉拉响起掌声，还有一些团委里的男生们在起哄。</p>
“哇哦！学长！”</p>
“唱得好唱得好！”</p>
“谢哥这几句都要秒杀选手了, 让后面彩排的我们怎么上场啊。”</p>
谢采洲笑着回怼几句，漫不经心模样。</p>
眼神依旧幽幽落在应曦身上。</p>
应曦猜, 什么试麦, 这一出好戏、大抵是特意唱给她看。就是不知道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谋。</p>
是应橙吗？</p>
她嗤笑一声, 懒得多想。</p>
什么词不达意, 都是虚荣心下的套路产物罢了。</p>
如果说, 曾经那个怀抱玫瑰、站在寝室楼下、说会坚定选择她的谢采洲从来不存在。那刚刚唱歌那个人, 自然依旧也只是幻象假面而已。</p>
人会因为不小心而受骗第一次。</p>
但第二次, 趋利避害本能就会将整个人彻底防御起来。</p>
应曦没有给谢采洲任何回馈。</p>
只拿起手机，给应橙去了条微信：【姐，我有点饿了，先去外面买点东西吃，你上场前给我发消息。】</p>
应橙秒回：【ok。】</p>
应曦收了手机，站起身、离开会场。</p>
头也没回。</p>
……</p>
谢采洲正欲追上应曦。</p>
晏少宇忙里偷闲，竟然还能用余光关注到好友。</p>
见他拔腿打算离开，眼疾手快、赶紧将人一把拉住。</p>
“诶诶诶，干什么呢你。谢哥，我可都看到了啊，对刚刚那个姑娘暗送秋波呢？还唱情歌暗示？怎么，是在追啊？我都把话筒给你用了，公器私用！你还不老实交代一下。”</p>
谢采洲将他挥开。</p>
想了想，又有些泄气，止了动作。</p>
他抿起唇，强行转开话题，“测试好了没？”</p>
晏少宇：“好了啊，你没听到你刚刚的声音和伴奏是多么和谐、多么毫无杂质吗！我们保证每个拿起话筒的选手，都能词达意。”</p>
“……那我先走了。还有事要和老马说。”</p>
晏少宇又拉他一把，“先别走啊。我妹在家等你半天了都，你今天说什么都不许逃，必须跟我一起回去。”</p>
“……”</p>
谢采洲抬手，默默抓了把头发。</p>
他和晏少宇是高中同学。</p>
也算得上不打不相识的死党。</p>
高中那会儿，谢采洲老早就确定了保送江大资格，整日游手好闲、玩得比现在还开。</p>
和晏少宇一起打篮球时，看到场下有个小姑娘。</p>
长腿、小脸、五官颇为明艳，神情有点不情愿的傲气。</p>
正拿了瓶水站在那里。</p>
中场休息。</p>
谢采洲朝那小姑娘走过去，随意调笑了几句。</p>
然后猝不及防、被晏少宇揍了一拳。</p>
两人在球场上打做一团。</p>
那小姑娘就是晏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