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嬷嬷伺候着楚月净了面,换了衣服。
楚月才道:“胡嬷嬷,今日为何要做这些?”
胡嬷嬷低着头,“老奴不知道长公主殿下是什么意思。”
“你去给白天师送了信,让他与我偶遇,恰恰好打消了皇上派来的两位侍卫的疑惑,让我同靖王殿下顺理成章的在天师府相遇,你做这些是为什么?”
胡嬷嬷不说话,半晌方道:“老奴自然是为着长公主殿下好的。”
“我原先问你皇上在潜邸的事,你不肯说,问你皇上以前做大皇子的时候,大皇子妃的事,你也不肯说,问你我以前的事,你还是不肯说。”
“我一个失忆之人,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晓,却还要在这皇宫里生活,你可知道有多难,我日日如履薄冰,可我身边的大嬷嬷却不是与我交心之人,就别说交心,连大嬷嬷的心是向着那边我都未曾可知。”
“原先你什么事都不做倒还罢了,如今你跳出来说是帮我,胡嬷嬷,我可受不起你的帮忙,我只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却踩进了什么圈套。”
“明日我便去同皇上说,我宫里事务繁杂,烦请皇上为你换一个清闲些的位子,也算是给我长公主的面子了。”
胡嬷嬷一听这话,“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长公主殿下,万万使不得啊,老奴哪里都不去,老奴只在长乐宫服侍您。”
楚月不说话。
胡嬷嬷“啪”的打了自己一耳光,“是,都是老奴的错,但老奴千错万错,都请长公主殿下相信老奴,老奴一心一意只为着长公主殿下好,请长公主一定不要将老奴赶出长乐宫……”
她那一耳光打得极重,脸颊瞬间高高的肿了起来。
楚月难受极了,她真的不明白胡嬷嬷究竟是哪边的人,胡嬷嬷是皇上派来的,理应是皇上的心腹,因此数月来,楚月故意的冷落她,可她今日却又站出来帮忙,还有之前冰雪小元子事件时,她也是前前后后的奔走,那面上的担忧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她深深叹了口气,起身到箱子里找了些药膏,来到胡嬷嬷面前,轻轻帮胡嬷嬷擦那肿起来的地方,胡嬷嬷没料到她这样的举动,“长公主殿下,怎么能让您……?”
楚月打断她的话,“嬷嬷,我不是要赶你走,只是我不能留一个让我担心的人在身边,数月来,先是有人对我和皇后娘娘投毒,投毒之人虽投了井,但背后之人到今日也没个说法,现下同我交好的皇后娘娘又入了冷宫,你难道看不出,有人一直想将我置于死地?我是失忆了,但是并不代表我就要任人宰割,倘若我身边之人都不能同心协力,又如何能应对别人的阴谋诡计?”
她这一番话,掏心置腹。
说完这些话,药膏也擦好了。
楚月收了药膏,“你先下去吧,好好想想究竟要向着哪边,再来同我回话。”
三日休沐后,大臣们便又开始上朝了。
这日下朝后,赵宁留了赵衍在太极殿说话。
“听侍卫说,初二那日王弟同长公主一道在白天师府上赏花,后来还去了北寺门小食街?”赵宁问道。
“回皇上的话,那日臣弟去白天师府上,恰好遇见了长公主,席间说起过年时北寺门小食街十分热闹,臣弟这才得知长公主还从未去过北寺门,饭后便一道去走了走。”赵衍答道,语气平和。
赵宁深深看了他几眼,自嘲道:“也是,朕太忙了,都还没来得及带她四处去看看,她来京城不久,自然对什么都是好奇的。”
“臣弟也是这么寻思的。”
赵宁又道:“听说王弟去昆明的路上遇袭了,不知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的话,大抵是些山匪路霸,与我们一番交手后便逃了,皇上无需担心。”
“如此便好,王弟务必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