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要下江南了,楚月便想给赵衍递个信,她有意无意的到御花园赏花,果然便遇到了仁玉,仁玉还是递了张纸条给她,纸条上是熟悉的字迹,仍旧是约在奉福寺见面。
楚月想起上一次与靖王在奉福寺见面的时候,皇上突然来了,靖王跳到了房梁上,后来果然没被找到,她倒很是好奇靖王是如何做到的。
翌日,她便去同赵宁说,出行前想到潭柘寺求个平安符。
赵宁认为这主意很好,但他近日实在抽不开身,便让惠妃随她一道去。
楚月道:“皇上,惠妃娘娘这些日子为了下江南的事,忙得很。”
赵宁蹙了眉,没说话,大抵在想再找个什么人一同去。
楚月又道:“有胡嬷嬷陪着一道去就行了,胡嬷嬷您不放心吗?”
赵宁沉思了半晌,“朕再派几名侍卫一同去。”
楚月道:“皇上,派两名侍卫便可,不然即便臣妹是私服出行,也要被人看出来端倪。”
赵宁颔首,“小心一点。”
“臣妹知道了。”
楚月先去了潭柘寺礼佛,随后像往常一样回了奉福寺休息。
用完晚膳,两名侍卫先是在楚月房外守着,过不多会儿便觉得有些晕沉沉的,胡嬷嬷走出来,告诉二人长公主殿下已经歇下了,有她守着即可,让俩人先去歇着。
两名侍卫还想再守一会儿,胡嬷嬷一人递了一个钱袋子,“这回出来辛苦了,大晚上的还要守着,长公主殿下也不好意思,这些给二位官爷买酒喝。”
二人对视一眼,“如此,那便辛苦嬷嬷了。”
“应该的。”
直到胡嬷嬷来禀告俩人确实睡下了,楚月才放了心,随后又对胡嬷嬷道:“给那两名侍卫吃的助眠药是从哪儿来的?”
胡嬷嬷支支吾吾的,“长公主殿下,这个您就别问了,反正一定没问题。”
出行前,楚月向胡嬷嬷坦白,这回去潭柘寺是为了见靖王,胡嬷嬷迟疑了片刻,没说什么,后来便弄了些助眠的药回来,说是到时给跟着去的侍卫吃,楚月问了几次药是从哪儿来的,她都三缄其口,只说对方绝对信得过。
上回用来陷害许答应的断肠草,也是胡嬷嬷找回来的,同样是说对方绝对信得过,看在上回那断肠草没有出问题的份上,楚月还是允了她将药下在那两名侍卫的饭里。
“是崔三爷吗?”楚月试探着问道,她心里已有七八分肯定对方势必是认识的人,而认识的人中,除了靖王会这样帮她,其他人她想来想去也只得那个今日出现过多次的崔三爷。
胡嬷嬷欲言又止,显然楚月猜对了。
楚月沉了眸,“嬷嬷,崔三爷究竟是什么人?他总这样帮我做什么?”
胡嬷嬷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楚月又道:“你又是为何这么信他?他信得过吗?”
胡嬷嬷听罢,语气肯定的说道:“长公主殿下无需担心,崔三爷是最信得过的。”
“你怎么知道?”
胡嬷嬷愣了,半晌才道:“您想啊,崔三爷他作为大梁首富,平日里与人打交道的时候那么多,势必是他信得过,旁人才敢同他做生意啊。”
这个解释让楚月哭笑不得,这算是个什么答案,合着只要生意做得大,人品便是信得过的?
但看着胡嬷嬷笃定的神情,她又存了些疑惑,“嬷嬷,你很了解崔三爷?”
胡嬷嬷点点头,又摇摇头,“崔三爷名号这么响,老百姓谁不知道崔三爷。”
“那崔三爷究竟是做什么的?”
“崔三爷原先是做绸缎生意的,将江南的绸缎贩到京都来卖,后来因为崔三爷的货是实打实的好,铺子里又有许多手艺高超的绣娘,不时出些新花样,每回新花样出来,大梁上至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小姐,下至平民百姓,无不纷纷追捧。因此十几年前,崔三爷的绸缎庄子在大梁便已经很有名了,后来路子打通了,崔三爷又开始做其他的贸易,具体有些什么,老奴就不清楚了,不过像沿海一带来的夷人玩意儿,很多都是崔三爷贩进大梁的。”
“原来是这样,那这么说,崔三爷应该很忙才是,怎么你每回出宫都能遇见?”
胡嬷嬷愣了愣,随后道:“长公主殿下,这您就不知道了,像崔三爷这样的,哪还用他亲自去铺子里做事,手下养着数不清的管家、总管,每个月例行开个会,将当月的情况上报即可。”
楚月深深看了胡嬷嬷好几眼,“你倒是很了解。”
胡嬷嬷打着哈哈,“时候不早了,您不去玉皇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