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子一听这话,嘴张成了圆形,他回头看着谢临,“谢世子,你……”
“我没做过这事,”谢临说道,又对裴茗烟道:“裴指挥使,我没有去抢过亲,也不知道是谁的哪只眼看到我去抢了亲,可有人证?”
裴茗烟看着他不说话。
谢临又道:“嗬,没有人证,那怎么知道是真的有人看见还是假的有人看见,你们锦衣卫是这样做事的吗?随随便便就要抓人去审,倘若人人都是这样,那还了得?”
裴茗烟哧了一声,“谢世子,想不到你是个牙尖嘴利的。”
“我只是同裴指挥使说事实罢了。”
裴茗烟冷冷看了谢临好几眼,凑前来,低声道:“谢世子,迷晕侍卫们的迷药是迷香散,除了你,你觉得还有其他人会有迷香散吗?”
谢临摊摊手,朗声道:“裴指挥使,您这话就很奇怪了,那迷药是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一介良民,遵纪守法,单凭一个迷药便说是我去抢的亲,怎么?我是不是可以去京兆府告您诬陷?”
裴茗烟冷笑两声,拿出一张通缉令,刷的打开来,上面赫然是谢临的名字,“谢世子,您自己看看罢,不是在下要抓你,而是在下奉命要抓您,倘若您不配合,在下只能多有得罪了。”
谢临将那通缉令仔细看了一遍,随后便对宋夫子说道:“夫子,您我师生一场,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学生感念您的教导之恩,这就谢过了。”说罢跪下来,给夫子重重磕了个响头。
宋夫子急忙去扶他,“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谢临又道:“谁不知道那锦衣卫衙门是有去无回的地方,学生这一去,也不知还能不能见到夫子,只望夫子福禄双全、康体长健。”
说完又磕了两个响头,这才站起身,“裴指挥使,走吧。”
宋夫子这下却不依了,“裴指挥使,谢世子是老夫的学生,老夫今日便在此多说一句,便是锦衣卫指挥使,也断没有随随便便从国子监带走学生的权利。”
裴茗烟脸色沉了下来,“宋夫子,您这是在违抗皇命。”
宋夫子凛然的往前走了一小步,“倘若有人说看见谢世子抢亲,便请锦衣卫拿出证据来,倘若有证据,老夫决不阻拦,但倘若没有证据,便是诬告,请裴指挥使三思。”他言辞凿凿、掷地有声,颇有一股雄赳赳气昂昂之感。
裴茗烟有些犹豫了,宋夫子是国子监博士,整个国子监仅此一名博士,他曾是前朝状元,新朝建立后,国子监祭酒被换了,而这位宋夫子却岿然不动,用脚想也明白他不是自身本领过硬便是家中有后台,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裴茗烟虽然持刀弄枪惯了,但毕竟在京城行事,这些弯弯绕绕他心中还是有数的。
他深深看了几眼谢临,谢临躲在宋夫子身后,裴茗烟收起通缉令,“既如此,本官也不让宋夫子为难,请宋夫子务必看好谢世子,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谢世子都不得离京。”
宋夫子作揖,裴茗烟说了声,“走。”便率锦衣卫众人离开了。
待他们走后,宋夫子揪了谢临的耳朵,“说,此前你究竟去哪儿了?”
谢临疼得皱了眉,“夫子,学生不是说去看鱼了吗?”
“这些谎话,你也想拿来哄我?”
谢临急中生智,“夫子,不瞒您说,这些日子,我……我去望月楼了。”
宋夫子脸色一变,谢临随即道:“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儿,您可千万莫同我父王说。”
宋夫子这才悻悻放了手,“你父王千叮咛万嘱咐,嘱咐老夫一定要看好你,你给我老实点儿。”
谢临拱着手,“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