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拿着这个新的拨浪鼓,别提有多开心了,他甩着拨浪鼓就要去找杜知府的孙子,他娘很是无奈。
楚月笑道:“小孩子嘛,都是这样的,前脚打架,后脚就又热乎了。”
冬儿娘无奈的道:“没有新玩意儿还好一点,这一有新玩意儿啊,大家都想玩,你也不让我也不让,便争起来,哎,要不是冬儿他舅舅今日送了这个来,也没这些事。”
楚月问道:“冬儿舅舅来了?”
冬儿娘有些不好意思,“是。”
楚月有些疑惑,莫非冬儿舅舅也是云南过来的流民?但这话又不好问出口。
冬儿娘看出她的不解,急忙又道:“冬儿舅舅就是过来看看我们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其实冬儿舅舅也想在成都落脚,但是杜知府已经收留了他们一家三口,他们又怎么好再提其他要求,她便让冬儿舅舅先在成都寻个住处,谋点事做。
楚月点了点头,在云南遇到文生他们三人的时候,她以为他们已经没有家人了,现在突然出现了个舅舅,倒是不错,起码不是孤苦无依的,便道:“那便好,”又随口道:“冬儿舅舅是哪里人啊?”
冬儿娘叹了口气,“姑娘,不瞒您说,我娘家是广西田州府的,冬儿他爹是云南昆明府的,我们两家祖上认识,因此早早定了娃娃亲,及笄后我便嫁到了昆明府,冬儿舅舅则一直呆在田州府。”
“田州府?”楚月不太清楚田州府是哪儿。
“就是广西离云南最近的一处州府。”
楚月点点头,“舅舅怎么知道你们来成都了?”楚月有些好奇,即便田州府离云南近,但是再近骑马怕也要好几天,还要骑得快,倘若坐马车就更慢,这是她最近骑马总结出的经验,难道文生带着一家三口逃难之时,还能去田州府报个信说他们要去成都?
她遇见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云南和四川交界处了,还是她建议的他们来成都,要说是文生递了信给舅舅,也不太合理,且不说云南境内的驿馆已经不能用了,便是经贵州将信转去广西,若是能顺利送信,这一来一回怕也要一个多两个月,冬儿舅舅又是如何这么快就到了成都府?
而且倘若真是递了信,冬儿舅舅又何必再亲自来一趟成都看看他们过得如何。
楚月只觉得冬儿娘的话中破绽百出,她抬眼看了眼冬儿娘,冬儿娘局促不安的搓着手。
楚月又觉得自己想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像文生一家这样举家逃亡、背井离乡的,只怕有更多难以言喻的苦楚,冬儿舅舅来成都或许是有其他原因的,但那些原因又何必要对自己说?自己怎么就像查人家户口一样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她有些无奈,许是最近老是跟袁子骞一起分析情况,有些思虑过甚、疑神疑鬼。
她不好意思的说道:“没事儿,我就是瞎问问。”她说完又开始逗冬儿玩。
冬儿娘欲言又止,沉默了好几息后,最终还是说道:“姑娘,我也不瞒着您了,其实冬儿舅舅是来投奔我们的。”
楚月疑惑的看着她,“投奔你们?难道广西也乱了?”
冬儿娘左右看看四下无人,这才压低声音道:“他是怕被抓壮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