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在虎跳峡的尸首,我粗略数了数,有过万具,以战场被清理的情形来看,跟我们原先的猜测相符,获胜的一方起码有数倍于五千精兵的兵力,我预估这个数在四万到六万之间,如此多的兵力,不管驻扎在哪儿,都需要大量的物资,没有当地官员的帮忙,是绝无可能的。”
“会不会是有私人资助了这些人,供给他们粮草呢?”
袁子骞眸色深深,“即便是有私人资助了粮草,但军队驻扎需要地方,想绕过当地官员随意驻扎是不可能的。”
也就是说,当地官员肯定知道此事,既然当地官员都知道,那皇上知不知道呢?
有个想法在楚月心中悄悄冒了头,她看了眼袁子骞,袁子骞也看了眼她,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俩人默契的转了话题,没有再去纠结军队驻扎需要地方帮忙的问题。
“那这么说来,我们只能去贵州和广西看看了?”楚月问道。
袁子骞想了想,“再等两日吧,今晚我再去知府衙门看看。”
“还有什么漏了的吗?”楚月问道。
“昨日我看的是兵房近一年的档案,兵房掌兵差、民壮、考武、治安等事,若是有记录,理应是兵房有记录,但是也难保会有其他情况,今日我再去刑房看看,刑房掌破案侦缉、堂事笔录、拟写案牍,管理刑狱诸事,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楚月点了点头,“那你万事小心。”
俩人说完话,装模作样的在街上逛了一圈,买了些药材,便回了杜知府府上。
楚月回到后院,只见文生的儿子冬儿正拿着个拨浪鼓在玩,一旁杜知府的小孙子伸了手,蹒跚的走过来想抢,冬儿紧拽着拨浪鼓不松手,杜知府的孙子也不认输,使了吃奶的劲儿要抢走拨浪鼓,两个一岁多的小孩儿你争我夺的,谁也不服输,一时竟没分出个胜负来。
冬儿的娘在一旁说着好话,“冬儿乖,让小哥哥先玩一玩好不好?”
她的语气十分温和,但是冬儿才不听她的话咧,他涨红了脸,抓着拨浪鼓就是不松手,一副斗争到底的姿态。
冬儿她娘尴尬极了,本来杜知府好心收留了他们一家三口,她便觉得心中有愧,处处都让着府里的人,奈何冬儿年纪小,不懂这个理儿。
她见自己的话不起作用,索性一把抢了冬儿手上的拨浪鼓就递给了杜知府的孙子,杜知府的孙子得了拨浪鼓,开心极了,咧着小嘴耀武扬威的一边玩一边炫耀起来。
这下冬儿不干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楚月见到这一幕,她自然明白冬儿她娘为何这样做,她有些心酸,走前去抱起冬儿,哄道:“冬儿不哭,姐姐再给你做一个好不好?”
冬儿似乎听懂了她的话,他睁着蓄满泪水的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楚月,似乎是在询问她你真的会做吗?
楚月笃定的说道:“姐姐会做,姐姐做一个好漂亮的拨浪鼓给你,好不好?”
冬儿不哭了,楚月将他放下来,让他娘看着他,自己则去找材料。
她找来节竹子,从上面锯了段五厘米宽的竹筒下来,又找了两颗红枣,用绳子吊好后分别串在竹筒侧边上,然后找了些油纸,将竹筒空心的两侧包起来,她还用画笔将那油纸涂上了花花绿绿的颜色,最后用一根木棍穿透竹筒底部,固定好,待到油纸上的色彩干了,一个小巧别致的拨浪鼓便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