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慕容堰住在侯府之后,凌国舅的户部四科讲授也干脆搬来了侯府。
沈管家将讲学厅布置在了侯府花园的湖心小筑中,湖心小筑没有墙壁,四周以廊柱支撑,原本是供侯府家宴使用的,十分宽敞,能摆下二十几张桌案。
周遭环境十分雅致,眼下未到盛夏,依旧有凉风习习,衬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十分益于讲学与思考。
公子们陆陆续续过来了,有客气的还带了上门礼前来拜访,沈管家命侯府的侍人端来了上好的茶点,招待着凌国舅和十几个听学的公子门生。
慕容堰看着坐在斜对面的慕容曜,温润的声音里透着不悦:“三弟也来侯府了,真是稀客。”
“皇兄这话说得,凌国舅的课,本皇子就不能来听了吗?”慕容曜穿着一身月牙白锦袍,银绣丝线华光闪闪,他手里执着一把折扇,唰地一下打开了,“本皇子可是最喜欢听国舅爷讲史学了。”
慕容堰冷嗤了一声,见他摇着扇子,便嘲讽道:“三弟这么畏热,十几个姑娘加一个小倌都去不了你的火么?”
“你!”慕容曜闻言,白了他一眼,不服道:“皇兄不也一样逛青楼,五十步笑百步。”
慕容堰眯起了眼,“本太子起码没用女人的钱逛青楼,不像三弟,骗贵女小姐们的脂粉钱逛青楼,好有出息哦~”
“太子殿下真有出息。”凌国舅板着脸剜了一眼慕容堰,打断了二人的拌嘴,严厉斥责道:“多大个人了,还赖在侯府不走!”
他随即换了一个微微歉意的神情,对着叶挽晴客气道:“那这几日就叨扰沈世子了,等侯爷回来,在下请他喝酒。”
叶挽晴礼貌地笑笑,“不妨事,国舅大人肯来侯府讲学,已是蓬荜生辉了。”
慕容堰一把搂过叶挽晴,让她坐到了自己身边,大大咧咧道:“阿绪也常去住孤的东宫,孤来侯府住几日怎么了,况且侯府风景这么好,有利益集思广益。”
凌国舅板着脸,重咳了一声示意众人坐好,随即讲起了户部四科的玄学。
叶挽晴听的十分晕乎,都是些道啊德啊之类的话题,深奥至极。
正当众人聚精会神听着凌国舅解释玄学内容,大理寺卿柳章拿着一卷书,缓缓走进凉亭,向凌国舅和几个皇子行了个礼道:“听闻国舅爷在侯府开课讲授玄学,下官下了值就赶过来,好像迟到了呢。”
凌国舅微微蹙眉,他和柳家向来不对付,朝堂上经常礼貌互喷,见柳章拿着书过来听他讲课,显得有些诧异,没好气道:“柳大人日理万机,没想到还对玄学感兴趣。”
“那是自然。”柳章面色如常,他抬眸看向慕容曜身后的护卫,又扫了一眼在场学习的公子,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叶挽晴身侧的阿娆身上,意味深长道:“下官最是相信缘分这种事了。”
凌国舅轻蔑道:“大理寺卿该不会还靠缘分破案。”
“凌国舅不必理会在下,继续授课吧。”柳章走到慕容曜身边,坐在了叶挽晴对面的书案前。
原本坐着的公子见柳章坐过来,赶忙起身将位子让给了他,自己则寻了个空位坐下了。
“对面的姑娘,”他瞥了一眼桌案上用过的茶点,唇角微微勾起,吩咐道:“麻烦给在下重上一份茶点。”
“世子。”阿娆看向叶挽晴,从她眼中探寻着指令。
叶挽晴默许地点了点头,阿娆会意地下去拿了一份茶点,俯身摆在他的桌案上,并将原先那位公子用过的撤了下去。
却见柳章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腕,阿娆不悦地小声道:“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