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把眼睛一闭,再也说不出话了。
陆小曼愈发慌张了,她冲我看了看,试着安慰钱姐到:“钱姐姐,你不要慌。射杀李大人的箭矢是几十个姐妹一起放的,她们绝对不敢泄露来。这个赵征,我们让他代替李大人的位置,他何乐不为呢?自然也不会出卖我们。现在这天下,你我势力最大,还有什么好怕的?”
陆小曼的话没有说服钱皇后,先把自己说服了。她一下子笑了出来:
钱姐,我知道你爱的是南门那个铁匠。这没有关系,山妖不会计较这些。它们只知道李龟年最宠幸的是你,这就足够了。我们其她姐妹就不跟你争那铁匠了。你到底是怎么了?杀死暴君李龟年难道不是你一直的期望吗?现在梦想成真,你应该感到开心才是……
钱皇后奈地摇了摇头,“小曼,你实在害死我了。我且问你,你确定李大人已经死了吗?”
“难道没有?”陆小曼眼睛睁得滚圆,“不可能,他不可能活着。我们熄灭火把后,万箭穿心,一定是把他射死了,桥面上还有不少血迹呢。他一定是落入了吊桥下面的河水里,随着箭头沉入水底了。”
“你为什么要熄灭火把呢?”床上,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发问。
“那当然是因为,亮着火把谁也不敢先动手。”陆小曼回答,话说到这里,她忽然发觉了情况不对劲,“谁,是谁,刚才谁在问话?”
钱皇后被推到了一边,大床上,一个男子翻身坐了起来,他正是李龟年。
说时迟那时快,见李龟年忽然出现,陆小曼一怔,脸色变得煞白,她继而由惊转怒,把手搭在了刀把上。“李大人,你居然没有死?”
“我怎么能死?”李龟年站起身,反问道,“进出这个世界的大门只有我能开启,如果我真的死了。你觉得这里不到五十平方公里的地域,还能养活两万多人的性命吗?”
陆小曼道:“这我不知道。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没死?”
李龟年双手一挥,亮出两道金光来。那金光随即转暗,转红,变成了一道波光粼粼的帷幕。这道帷幕我认识,它就是那扇异次元大门,当初山妖扛着我,就是穿过这样的红墙,来到这里的。
李龟年原来可以随时召唤这个空间的大门,那些射向他的箭雨多数都被大门兜住,飞到外面世界去了。李龟年想要搞清楚,究竟谁要害他,于是将计就计,自己也钻出了门去。
等到镇上的人都传闻他已经死了,他又通过大门,回到了宫殿床上,专门等人来这里自投罗网。可他也没有想到,原来幕后黑手正是自己最宠爱的“皇后”钱莹莹。开始只想让她配合演戏,好看看妃子们得知自己死讯后的真面目。
说实话,李龟年没有死,我是预料到的。他若没有一两把刷子,怎么敢实行这样毫节操的统治?相信这些年来,刺杀过他的人已经不在少数。
但是陆小曼没有明白这个道理,她以为李龟年只是一个只能借助山妖撑腰,自身毫能力的淫虫。这种误判,此刻还在延续。
见李龟年身边没有护卫,陆小曼把心一横,干脆拔刀相向。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骤然刺出一刀,直奔李龟年胸口,被后者轻轻一晃,躲了过去。
陆小曼收刀想要再刺,刀刃却被李龟年用两个指头夹住了。“小曼,你大概还不知道,你的力量只有三十,在强大的NPC中只能排列中上;可我的力量达到了一百零二,在全游戏世界可排前十。”
这是我第二次听说游戏里角色的属性,第一次是听骆冰冰说的,她的力量值比李龟年要低的多。
“我的力量有多少?”我忍不住问了一下李龟年。
“四十不到吧”他回答说,“你的敏捷更低,低得可怜。”
陆小曼身为NPC,自然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但她已然知道自己不是李龟年的对手。这个结果让她难以接受。
她记得,明明当初李龟年强迫她时,需要先用麻绳捆住;而且李龟年被强盗追杀过几回,最后都是被山妖救回的。现在想想,这些事都只不过是李龟年在演戏罢了。
李龟年说,他演的戏远不止这些。就连镇外的强盗,也不过是得他允诺过的演员。强盗反对李龟年,却从来不敢攻入小镇,一味只是在郊外打家劫舍。这等同于把反对他,和邪恶联系了起来。镇里的人,于是对他越来越忠诚,越来越服帖。
这下,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郊外贫民区的女子那么仇视强盗了,原来她们都不过是李龟年玩弄着的棋子。李龟年玩弄这些NPC的身体尤且不够,还要玩弄他们的道德,这真可谓杀人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