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枫却道:“算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骆姑娘以往救死扶伤的事迹我有所耳闻,杀伐果断的作风今日总算实见。不过这样的人,我实在不能共事,若赵兄能念相识一场,请尽快带骆姑娘来槐柳山庄,救一救家父吧。”
他的语气如此决绝令我十分不好受,我知道他呆不下去了,赶紧答应了他的请求。程枫深作一揖,转身就离去。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问有关公司介入政治斗争的事。这一问,我被骆冰冰iss了三分多种。
“人都不敢杀,你关心什么政治?”她如是说。
“好吧,我承认我了,但有的时候不一定要杀人,总该有别的解决办法。”我争辩道。
“幼稚。”骆冰冰依旧不肯妥协,“你对政治的理解是零分。”
她于是打算先给我上一堂政治课,以免我这个边鹰会长坐不稳固。
他说我能凭借演讲,拉起那么大的队伍完全是出于侥幸,这种还侥幸多半沾了她的光。
昨天在莺语楼过夜的人,其实多半有把柄在骆冰冰手上。他们并不知道掌握自己把柄的人具体是谁,只是一味畏惧莺语楼的幕后主使。
我一个愣头青,不管不顾,站在舞台上就是洋洋洒洒一顿掉脑袋的疯话,试问哪个听众不胆寒。
但是一来这些人多数是皇帝派,二来我极有可能代表着莺语楼在表述政治主张,所以才能一呼百应,拢聚人心。倘若我换一个场子还这般说话,恐怕早就身首异处了。
饶是如此,昨天也有不少人听了我的演讲直皱眉头,碍于支持的人多,他们不敢公然反对,不是脚底抹油当场开溜,就是虚与委蛇,暂时应和。这部分人中没有重要把柄在骆冰冰手里的,已经躺在后院小屋内了。我们不杀他们,他们迟早要杀我们。
骆冰冰的话给我造成了成吨的暴击,好在她不忘安慰我一句,“这些只是游戏,不要抱心理压力。”
骆冰冰的政治哲理以掌握把柄最为关键,这得益于她所不知的情报能力。我猜想,有关公司介入游戏本身的事情,她也是略知一二的。骆冰冰没有直接回答我,让我先做好心理准备,因为她担心,我这样过于仁慈拖沓的性格,恐怕很难承受游戏背后的秘密。
“游戏背后还有秘密?”我十分不解。
为了解答我的疑惑,骆冰冰交代林凡看好大门,再次把我带入了后院。不过这一回,她没有去小屋,而是来到了一口枯井旁,翻身跳了下去。
她在井底催我跟上,我犹豫了一阵,这才沿着井壁,一路撑到了井下。
枯井下面别有洞天,是个专门的地下密室。我想起自己一度被陈盛关在地下,跟随她的每一步都非常谨慎。
从密室的格局来看,这疑也是一个大型监狱。我们在过道的终点停下了脚步,前面是一间囚房,关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男子。
“他是谁?”我好奇地问。
骆冰冰回答道:“一个我不敢杀的疯子。”
那男子看到有人前来,激动地把双手抓在铁栏杆上,歇斯里地大骂起来:“你们这是犯罪,你们侵犯了我的人身自由。我操你娘的……”
这让我不禁更加疑惑,他怎么能说出“人身自由”四个字。
骆冰冰没有理会男子的咆哮和接踵而至的污言秽语,她让我多等几分钟。等男子平静了,也许就可以问他我想知道的事了。
我们并没有干等着,趁着男子发癫的时间,骆冰冰简单给我介绍了他的来历:“这人是莺语楼的创办者,也是许多秘密组织的创办者,同时还是吴国的高官。只因为他的行为,得罪了新碧落公司本身,备受迫害,有家难回。为了防止他出卖莺语楼,我的前辈也就是他的情人,把他囚禁在了这里,这辈子是不可能让他出去。”
听说起了往事,男子略为平静了下来,“哈哈哈”地怪笑着,开始学着像正常人一样和骆冰冰交流:“小姑娘,我的家人还好吗?”
“都好,你老婆改嫁了,孩子考上了重点大学。”骆冰冰回答。她还向我表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重复这个答案了。
男子闻言,双目通红,哗哗地流下了眼泪。他死死盯着骆冰冰,眼神深邃,说不出是愤恨还是感激,或则兼而有之。片刻过后,他微微一笑,说出了一句不是那么疯的疯话:
小姑娘,我告诉你,新碧落公司水太深了,淹死人,你快跑,否则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