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是跟着谢愚一起走的,用自己的商队为谢愚打掩护,免得他带着那么多粮草上路太打眼了。
走得好好的,谁知道谢愚收到陌微凉一封信,什么都顾不得了,就要回御京。
陈福宁看在他是为了自己女儿的份上,答应他帮忙安置这些粮草。
至于谢愚,钱是陌微凉给的,粮是跟陈福宁买的,都是她们母女俩人左手换右手,没什么可不放心的。
就这么甩甩手,回京去了。
好在谢愚本来就是想先屯一批粮草,并没有想着就运送到什么地方去,陈福宁也就自己将这些粮草给安排妥当了。
再派个人上御京,将位置和信物交给谢愚。
她带着商队就往西北去了。
她本来一路都很高兴的,但是看着沿路旱情越来越明显,她就慢慢笑不出来了。
她便让商队就地修整,派了周一鸣去前面先打听一下消息。
周一鸣带着人跑了好几个小镇,将消息探听清楚了,这才回来跟她禀报。
“夫人,不能再往北走了!”
“怎么回事?”
“北边儿闹旱闹得厉害,听闻陕州那一片都荒芜了!灾民都要活不下去了,匪盗四起。咱们带着这大批货物再走下去,怕是要跟灾民南下的队伍碰上了!”
他们这一支商队跟大批灾民比起来,可真的不算什么。
要是真的被流民冲撞,别说货物了,连人怕是都保不住!
陈福宁果断改道:“通知下去,咱们改道向东,去常州!”
去了常州,他们这一批货怕是就没有什么赚头了,但是比起与灾民对上,血本无归,还有性命之忧相比,已经好太多了。
她想了想:“给西北写信,也给京里写信,就说咱们去常州了,免得他们找不到咱们,心里焦急。”
周一鸣连忙应了,下去安排商队改道之事。
芸娘就伺候她写信。
这边信还没有写完呢,就见周一鸣带着一个人过来了。
陈福宁看着他觉得十分面熟,但是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陌影递上信物:“夫人,属下陌影,是国公爷身边的暗卫,这是暗卫的信物。”
陈福宁身边是跟着陌惊弦安排给她的暗卫的。
这个陌影靠近的时候,暗卫们没有反应,说明此人不是敌人。
但为了谨慎起见,陈福宁还是接过来看了看,见确实是暗卫信物,这才还给他:“你在国公爷身边当差?可是国公爷有什么话要你转达?”
“是,请夫人借一步说话。”
陈福宁便让他进了屋子里:“芸娘不是外人,影侍卫有话但说无妨。”
“夫人唤属下陌影即可。”陌影笑了笑,“属下奉国公爷之命,来拦下夫人的商队,希望夫人不要再往北走了,改道往南或者往东都行。”
陈福宁道:“有劳国公爷挂心,我也正有此意。听闻北地闹了旱情,灾民南下,我虽然想去西北之外见见世面,却也不敢与流民相冲。”
陌影道:“不止如此,怕是要让夫人失望,西北去不了了。”
陈福宁倒是没有觉得可能是陌惊弦不给她开路,她虽然与陌惊弦不熟,但也知道他是个言出必践的性子。
既然答应了她,为她开西北防线,让她出西北,就一定会做到。
“西北之外出什么事情了?”
陌影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陈福宁看他为难:“如果是军情大事,不说也无妨。如今北方闹旱,西北战事未定,确实不是做生意的好时机。是我心急了。”
陌影想了想,挑了能说的说给她听:“倒不是这个,而是西宛国内出了变故,夫人如今即便带着大批货物去了西宛,怕也是要血本无归。”
“中帐的确切消息,西宛受灾比北地严重多了,已然是一片焦土,别说做生意了,人能够活下去就谢天谢地了。”
陈福宁讶然:“这么严重?!”
那西宛怎么还有勇气出兵进犯大凌?
这个时候不好好安抚百姓,赈灾自救,反而要大动兵戈。
西宛皇帝的脑子被驴踢了吗?
这就不是能够说的了,陌影避重就轻:“因此,国公爷才让属下快马加鞭,赶来阻拦夫人,免得夫人一头撞进了流民里,难以脱身。”
“国公爷有心了,我也正打算改道去常州。”
陌影闻言也松了一口气,他就怕陈福宁要钱不要命,非要去北方不可。
那他还真不敢对她怎么样。
毕竟是主子的嫡母,将来还可能是岳母,这身份太贵重了。
惹不起,惹不起。
看他松了一口气的模样,陈福宁忍不住笑了:“正好,我这里有封信要交给国公爷。不知道你可否替我转交?”
陌影满口答应,就差拍着胸脯担保了。
陈福宁重新写了一封信交给他带走,自己则带着商队转道常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