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人尚可救。</p>
她目光落到何婕妤身上。</p>
“明日,可让何婕妤将莹光带来给父皇瞧瞧,莹光天真童趣,定能让父皇开怀不已。”</p>
榻上的皇帝将目光落到何婕妤身上,过了两三息,淡淡道:</p>
“嗯,明日带公主一并过来。”</p>
何秋婵跪得双腿发麻,大气不敢出,此时才敢动一动,跪伏道:</p>
“是,皇上。”</p>
自己能活下来了,何秋婵心猛然落回肚子里,她不会被毒哑,或者在深宫中“病殁”,何秋婵近乎喜极而泣。</p>
是太子救了她。</p>
她不敢抬头,只见太子的玄色衣袍从眼前拂过,下摆的金线流云沾了此人的风灵玉秀,便活了般,从何秋婵面前轻轻卷过。</p>
流云漫袭,悄然无痕。</p>
一日之间,宫中二皇子为席家所连累,被禁军押去守皇陵。宫中风光了半辈子、膝下两位皇子的贤妃娘娘被夺了权,荣光难再。</p>
虽然大家都觉得这次席轻彦闹出的事儿不小,但谁能想到,贤妃和二皇子会被牵连至此。</p>
震惊之余,有点脑子的都能明白过来,宫里定是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事,才让这对母子骤然失去圣宠隆恩,落败至此。</p>
是的,落败。</p>
而赢家,无疑是东宫太子一派——不如说,还有个太子妃代表的封家。</p>
东宫里头居着两尊佛,封月闲不可小觑,虽嫁入皇家,可心未安定,前朝封家势力未散就算了,她自己还总往养心殿去……</p>
甚至有人悄悄猜测,若说是封月闲做局逼走二皇子,也是说得通的。</p>
如此一来,二皇子戴罪之身,三皇子尚幼,不管是把控东宫太子,还是……封月闲都能轻松许多。</p>
宫外人看宫中局势,尤其是把控严密的东宫,便如雾里看花终隔一层,猜测纷纷。</p>
而真正的东宫,远比他们所思所想更为宁静和煦。</p>
皇上雷厉风行地处置一通,比什么都有效用,不用宋翩跹再多费口舌,席家也不敢再有动作,三司会审很快有了结果。</p>
席轻彦判秋后问斩,滇南军统帅刁虎遭贬斥。</p>
朝堂之上,众党派博弈,楚王一党正势弱,李梓还因讨债得罪了不少中立派,实在无力防守,捉襟见肘。</p>
最后结果,是封家旁支出身的封云翼前去接管统帅一职。</p>
这场大戏落幕,东宫主人之间颇具情趣的小赌也得到了结果。</p>
“是你胜了。”屏退众人后,宋翩跹笑道。</p>
“嗯。”封月闲懒懒应声,手中还挟着块蝴蝶酥,她水润黑眸一眨,看向宋翩跹,“不知太子何日践行赌注?”</p>
“说起赌注,正要与你商议。”</p>
宋翩跹说着话,目光却控制不住,飘向封月闲指间的蝴蝶酥。</p>
为何封月闲也这么爱吃?是因刚做出来没几天,她正贪新鲜?</p>
封月闲闻言,坐直了身子:“太子要食言?”</p>
“不是。”宋翩跹无奈,封月闲的疑心病真重,仿佛猫儿一样,刚挨着尾巴尖儿,毛就炸开了。</p>
她解释道:“此前处理席家之事,我许久未去明寿宫了。我想过,若帮月闲你试衣裳头面,也是女儿装束,去明寿宫,以公主身份,反倒更相宜自在。”</p>
“总归明寿宫也有内务府送去的新物什,我是用不着了,若是月闲喜欢什么首饰,尽可取用。”宋翩跹大方道。</p>
东西放着也是放着,不如让它们发挥点收买人心的作用。</p>
“可以。”一听是这么回事,封月闲身子放松下来,矜持道,“首饰之类我并不缺。”</p>
宋翩跹未坚持,只笑道:“到时再看,若是合了眼缘,尽可拿回来用。”</p>
“再看。”封月闲言简意赅,不动声色,背地里甩了甩大毛尾巴,惬意极了。</p>
宋翩跹想送自己东西,偏要寻借口。</p>
太子妃自认看穿了小公主的小心思,但很体贴地没有说出来。</p>
既已谈妥,用过午膳后,假借着午憩借口,东宫寝殿门阖上,宋翩跹先行一步,从密道前往明寿宫。</p>
封月闲这边则等了些许时间,方借着给明寿宫送东宫新制糕点方子的由头出了门。</p>
饮雪笑嘻嘻道:“太子妃如此惦念公主,姑嫂和美,太子知晓了定是欣喜。”</p>
封月闲蓦然想起,大婚时节,自己让宋翩跹喊皇嫂的事儿。</p>
一丝酥麻感从大猫脊骨窜遍全身。</p>
绕过粉嫩花瓣羞嗒嗒的垂丝海棠,明寿宫,就在眼前了。</p>
作者有话要说: 仿佛偷.情#狗头</p>
每次都很注意地在猫前面加个“大”,强调封猫是大猫</p>
明天应该会加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