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旸水性颇好,等人来时,已经自己上来了,就是浑身湿透的样子,瞧着甚是狼狈。
“幸好娘娘水性好,可吓坏奴婢了。”
秋水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叶君旸安抚道:“放心,本宫自小就是在湖边长大的,七八岁时便救过落水的小孩,如今自救根本算不了什么。”
程南朔正在用早膳,一听此事,当即放下碗筷冲了出去。
这女人,真是没一刻安生的。
回去的路上,叶君旸已经认命了,大不了就是一顿骂,他原本气还没消,让他出出气也好。
如此想着,男子的身影已然出现在眼前,他心中好些责备的话,可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倾盆而下的雨突然被遮挡,叶君旸抬眸,望着他,嘴唇抖了抖,眼角一酸,忽然想落泪。
程南朔将外衫脱下,披在她身上,搂住她单薄的肩膀,动作十分自然。
“殿下不生臣妾的气了?”
他闷哼了一声,手掌稍稍用力,将女子搂的更紧了,那手掌中传来的温度,一点一点捂热的,好像不止是肩膀。
程南朔一直将她送回偏殿,才仔细地瞧着她的脸,她整个人都湿漉漉的,头发丝丝缕缕地贴在脸上,眼眸红红的。
“来时的路上听蓉儿说了,你是去采荷露的,好端端的为何要去采什么荷露?”他压着嗓音,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还不是因为殿下生气了,怎么也哄不好,臣妾问了半天才知道殿下爱喝荷露茶……”叶君旸越说越觉得委屈,眼泪不自觉落了下来。
程南朔拿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吩咐秋水:“去打些热水,服侍太子妃沐浴更衣。”
沐浴时,叶君旸的额上不停地浸出汗珠,脑中也昏昏沉沉的,出来穿好衣衫,走路时步子轻飘飘的。
“身子可有不适?”程南朔瞧着她的样子,终究还是没忍住,关切地问了声。
她都懒得替自己把脉,便笑着摇头道:“妨,这都六月天了,还能着了风寒不成?”
叶君旸见他沉默了半天没再说话,柔声问道:“要吃粽子糖吗?”
“要!哪里有粽子糖?”程南朔眸子都亮了,他很久没吃到粽子糖了,“尚食局那边很少有粽子糖……”
叶君旸打断她:“那糖蒸酥酪呢?”
“要要要,都要!”程南朔刚刚早膳时听说她落水,都没吃几口,这会儿正饿得心慌。
“都要?”叶君旸忽然顿了顿,笑着道:“那我呢?殿下还要我吗?”
“……”
殿中一片寂静,她的肩膀耷拉下来,眼神一点一点黯了下去。
“粽子糖和糖蒸酥烙我都可以不要,但是你啊……”程南朔抬手刮了两下她翘挺的鼻梁,“你可别想逃。”
“娘娘,慧妃那边派人来探望,还送了好些补品。”秋水的声音突然在殿外响起。
程南朔浓眉稍蹙:“你去母妃那边回个话,就说太子妃并大碍,但还是受了惊吓,等身子好些了再过去请安谢恩。”
深宫之中,人人皆凉薄,她知道,慧妃的关怀,左不过是因为太子,作为太子养母,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是皇上亲封的太子妃,慧妃定然要多上心些。
“其实母妃很好,这么多年待我视如己出,她膝下子嗣,若你得空,替我多去陪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