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叶君旸终于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程南朔此时颇为狼狈,额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鬓边碎发也有些濡湿。
“累坏了吧。”叶君旸不免有些心疼,他近日里一直晨起挥剑练功,晚间挑灯夜读,出趟宫还因为她匆忙赶了回来。
程南朔看见叶君旸安然恙地站在自己面前,莫名有些恍惚。
他回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如果父皇要降罪,那么自己即便是顶撞父皇,也要保她性命。
他法想象自己不在她身边时,她有多么孤立援,他曾经尝过那样的滋味,被栽赃诬陷,在冰天雪地里罚跪了整整三个时辰,直到晕倒也没有人替他求情。
现在他好不容易遇见了自己心悦的女子,断断不能眼睁睁地让她被这样欺负。
“殿下怎么这般瞧着臣妾?”
她话音未落,腰际突然被禁锢在两掌之间,转而被拉入了一个带有淡淡乌沉香的怀里,肌肤隔着布料相触,她顿时红了脸。
“殿下,秋水她们还在这呢。”叶君旸声音很轻很软。
程南朔摆了摆手,几个侍女立刻退下了。
他的个头很高,原本略微偏瘦的身型因为近日练武变得宽硕,莫名多了几分气势。
叶君旸缩在她怀里更显娇小,他微微俯身,眼里印着她清秀的小脸,她身上清新的香味总是让他心驰神往。
“爱妃被诬陷一事我已经听说了,亏得爱妃聪颖,能化险为夷。”他很自然地揉了揉她的发顶,“明日我还要出宫,不如爱妃同我一道。”
叶君旸微微地蹙眉,将疑惑表现得恰到好处,甚至带上了一丝受宠若惊。
“怎么,爱妃不愿意?”程南朔忍不住抬手抚上她的脸颊,她像小猫一样蹭了蹭他的手指。
“臣妾早就想出宫转转了。”
她本就是小镇上长大的,一朝入宫门,处处被各种礼数给拘着,日日小心翼翼,如今能出宫,自是开心的。
他像从前一样,戳了戳她嘴角的小梨涡:“爱妃服侍我沐浴吧。”
叶君旸脸上腾起了丝丝红霞,但她不似从前那般笨手笨脚了,服侍他沐浴时已经极为细致妥帖。
沐浴后,程南朔躺在榻上,手中捧着本书册,看得正起劲儿,被窝里却突然传出动静。
他撩开了点被褥,看着女人从被褥另一头一点点钻到自己怀中,眸子中顿时掀起了难以抑制的情愫。
“你真是勾人的小妖精。”
他从前一直以为自己对男女之事不感兴趣,直到遇见了这个女人,不知为何,她身上就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那样的馨香柔软,总会莫名令他着迷。
他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肩膀上,她时不时发出的哼唧声,那声音足以令他发疯。
一番温存后,他搂着怀里的女子,嗓音低迷:“爱妃,替我生个孩子吧。”
“嗯。”叶君旸迷迷糊糊地应了声,可心中却萌生了愧疚感。
入了夜,她辗转反侧不能寐,脑中一直在思量着今日之事,她没想到这个男人会因她如此忧心,放下手中大事,匆忙赶了回来。
说到底,程南朔不过是她复仇路上的一颗棋子,但不知为何,当他大步冲进殿中将她抱入怀中的那一刻,身上仿佛是带着光的。
翌日一早,他们便出宫了。
京城还是和往常一样热闹,他们坐的马车穿梭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最终停在了一个茶楼前。
茶楼古色古香,颇有韵味,四处散发着淡淡茶香,楼中茶水沸腾,香炉青烟袅袅,那香味和茶香融为一体,闻着让人心生宁和。
茶楼的掌事亲自迎了出来:“贵客,昨日您等的那个小公子已经来了,正在里间候着。”
程南朔淡淡应了声,带着叶君旸一同进了二楼的雅间,室内陈设简单,摆放着精致的茶几和花瓶,花瓶中插着几支玉兰花。
窗边站着个翩翩少年郎,身着素色云雁锦衣,腰系墨色宽带。
听见声响,少年回头抱拳行礼:“鄙人方知州,见过程公子,见过夫人。”
程南朔开门见山道:“小公子既然进了省试,为何要放弃?”
“因家中母亲病重,父亲不见踪影,我不仅要照顾母亲,还要挣银两,已心参考文试。”方知州对来者几乎没有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