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璇芳拿起一看,初看尚不觉得什么,再品这味道就出来了,不由又看了一遍,已是呆住了,这是表白吗?如果昨天《那一年的那一场雪还有可能是抄的的话,那这首《西风辞可就太符合两人的意境了,从两小猜到天各一方,再到意外重逢,这分明是要捅破这层窗户纸呀。
叶璇芳已是到了怀春的年纪,只是迫于刘继芬的压力,才把心中的那一丝悸动强压在心底,不管怎么说作为一个十八岁的大姑娘,情感世界的缺位总是让她冷艳外表下那颗孤独的心难免有些躁动。
之前毕旭明的情书虽未撩动她的心弦,却也让她享受了一把被人欣赏的快乐,刘继芬的大张旗鼓迫使她不得不故作冷傲,将自己装扮成一只刺猥,令敢于向她示好的男生退避三舍。她是孤独的,也是渴望有人能走进她心里的,上高中后,虞昌和是给她写信写得算多的了,她看完他的信,心里不由自主就浮现出他所描绘的场景,只是她不敢回信,她怕。
昨天虞昌和的出现,那股子痞劲却让她产生了异样的感觉,那两首歌只是让自己佩服他的才华,真正撩动她的是虞昌和看似有意又似意的挑逗。昨晚上她看着笔记本上虞昌和的字迹不自觉的模仿着笔迹,看似在修改曲谱,却是在笔走龙蛇间感受他写字的力道和痕迹,仿佛是在被他握着她的手一般在书写着,他刚才来的时候她还在模仿着他的笔迹。
虞昌和见叶璇芳半天不说话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便问道:“怎么样啊,那些符号还是看不懂吧,我吹给你听。”
叶璇芳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仿佛已凝固在那里,虞昌和便自顾自的吹奏起来,虞昌和正陶醉在自己的笛声里,忽然发现叶璇芳眼角居然滑落一滴泪,虞昌和大惊,伸手就拭去她的泪珠,触手一片光滑。
叶璇芳这才惊醒过来,为失态而感到尴尬,眨着眼,摘下眼镜用手在眼角擦拭着解释说:“这就是音乐的魔力,令人忘却了时空,我一时太忘情了,你不许取笑我啊。”
虞昌和第一次看到叶璇芳摘下眼镜,两只眼睛虽然略微有些变形但丝毫不影响它的灵动和美丽,反倒有一些独特的风情,不由说:“小芳,其实你不戴眼镜更好看。”
叶璇芳又定住了,好容易才缓过神来,慌忙把眼镜戴上说:“不许油嘴滑舌,要不我不理你了。”
虞昌和嘿嘿一乐说:“这样吧,趁现在还有时间,我们先练习练习。”
刘继芬正坐在航行在柳河上的一条大机船上,这条船上有七个人,虞成梁三人和刘继芬母子,还有常振纲和虞崇义两人,这机船其实就是以前的渡船,现在村里修了大桥后,这渡口也就废弃了,这些船有的用作货船或沙船,有的就被租来当渔船,他们七人所驾驶的这条渡船并不算太大,和画舫差不多大小,除了船尾是装了个驾驶舱之外船身上还有彩条布覆盖的雨蓬,现在他们正准备往辰江开去。
其实刘继芬也好几年没有坐船出行了,今天被虞成梁一顿邀请也忍不住文青气质爆发,想再去体验一把“泛舟江上别,谁不仰神仙”的意境。
听到田载丰的广播后,刘继芬不由大惊,他知道虞昌和今天是要来找叶璇芳的,怎么才不到半个小时就出事了,难道。刘继芬不敢往下想,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虞成梁和叶桂英。
虞成梁也是慌了,这小子难道色胆包天,欺负叶璇芳了,不由尴尬地看了看刘继芬,吩咐虞成栋赶紧调头回去。
叶桂英也是神情复杂,这想想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这小子昨天回来就心神不宁的,电视也没看就躲到房里唱着鬼哭狼嚎的小芳,早上又神经质般的到处乱蹦,莫不是撞邪了才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虞成栋也是一脸焦急之色紧张的操着舵把船调头,昨天回来就听到虞崇忠在广播,心里想着这两人倒也还是挺般配的,现在一大早就听到这么蹊跷的广播,看来是出大事了呀。
叶剑锋神情严峻在思考是不是姐出什么事了,虽说平时打打闹闹,但也不想看到虞昌和和姐姐真出什么事呀,不由心中暗骂,你小子会不会泡马子啊,是不是对我姐用强了?你这纯属找死啊,在村里也敢胡来。他不敢往下想,只想尽快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常振纲和虞崇义却是一脸诡笑,一种不言而明的通透,虞崇忠昨天像个广播一样在他们那个山谷里宣传他所看到的,还说虞家又要和叶家结亲了,今早上碰到了刘继芬还想去调侃一下,还好被虞崇义给拦住了,连带的把虞崇忠赶到另一条船上去了,自己亲自陪着。现在这看来子是虞昌和这小子闯祸了呀,要不然广播里干嘛说你的女儿要你马上回去。
常振纲却是在算时间,他们一行人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打广播的时候是什么时候,那虞昌和欺负叶璇芳的时候大概是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不由露出鄙视的神情,想调侃一下虞成梁,却发现叶剑锋正死盯着他,也只好干笑着把头望向河面。
就在虞成栋调头的同时,前面一条机船也调头了,虞成梁一看,完了,这都回去看热闹去了,看来今天这家法是必须要执行的了,搞不好还会要坐牢呀。于是装模作样地在船上翻找着,这船上空间不大,一眼就望透了,能有什么可找的呀,非装装样子嘛,让刘继芬这个准亲家母先消消气,尽量私下调解。
虞崇义看不下去了说:“虞老师,你着什么急呀,可能是阿芳家里有其他事吧,是不是县里找刘老师呀,田支书那口才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能一名话讲完的绝不多说第二句。”
刘继芬只是皱着眉头,叶剑锋却是发飚了:“义叔,什么叫有其他事,本来就是其他事,你以为会是什么事呀。”
虞崇义一下哑了,是呀,都没说是什么事,自己先来个其他事,这是把虞昌和欺负叶璇芳这个事给定下来了呀。
大家均是感到一阵尴尬,沉默,言的沉默,只有机船的马达声和船体搅动滔滔河水的涛声,还有隔壁机船上的大声嘻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