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适?”我料不到她突然问出这般奇怪问题,摸了摸脸,道:“我身体康健,并没有什么伤痛之类的。”
转而我想了想,忽地想到了某些事,心里犹豫几分,最终还是道:“……以前我总是背疼,过了许久倒是好了,只是最近又有复发的迹象,背上疼得也比以往厉害些,有时竟似火烧。而且最近总是做噩梦……有时莫名其妙地便急火攻心起来,忍半天才能忍下去……我这算是病了么?”
我这些迹象,并没有对洛神说,怕她操心,说到底我自己也以为只是小毛病,加之做噩梦本就是我从小的坏习惯,我也并未如何放在心上。
花惜颜眼睛里流露出一种早已料到的神色,很是古怪,说道:“这便对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完全一头雾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花惜颜柔声道:“其实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身上气息不同常人,表面上虽然瞧不大出来,但是内里积着极重的戾气,长此以往,极是伤身。你方才说的那些细节,应当是你最近心气浮躁的缘故,我来给你开几贴方子,帮你调理一二,顺便施上几针,对你那夜晚爱做噩梦的毛病,应当也能有所缓解。”
我闻言,越发地迷茫起来:“惜颜姑娘,你此番辛苦前来寻我,就只是为了替我治病的么?”
花惜颜捋了捋垂下的几缕乌发,轻笑一声:“怎么,不可以么?”
“可以……自然是可以,你能帮我医病,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我尴尬地朝她笑了笑,忍不住又轻声道:“不过……就是有些奇怪。”
“你奇怪才是正常的。”她瞥我一眼,轻轻叹息一声,之后道:“这世上哪会有人千里迢迢跑过来,就为了给你医个病症的。好在你我早已相熟,不然换作陌生人,估计会被人说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了。”
我听她话里带着几分自嘲意味,心里一急,立时抢道:“我……我可决计不是这个意思!”
“呵,你急什么。”她掩唇轻笑,“我又没说你是这般想的。”
我见自己突然激动,失了矜持,不由得脸上微微一红,说道:“惜颜姑娘,你待我当真很好。我自小没什么朋友,就只有昆仑伴着我,这世上对我好的人就那么几个,洛神,昆仑,雨霖ど??缃裨偌由夏恪n沂钦嫘牡蹦闶桥笥眩?趸嵊心前泠祸盒u说乃枷搿!?br>
我说到这,伸出手,勾了冬青杜鹃上的些许积雪,捏在手心,顿了半晌才又道:“我的这些个毛病,以前都没甚在意,现在严重了许多,倒是有些怕了,刚巧你愿意帮我诊治,我自是感激不尽。”
我说话间,发现花惜颜凝望着我,目光有些出神。
她的目光很是复杂,甚至沉淀着几分悲悯之意。我怔了怔,不由得想起在姑苏时,她书房书架子里藏着的那个神秘匣子,以及里面埋藏的诸多不解秘密,心里蓦地涌起一种冲动来,突然就想开口问问她关于那些个事情的真相,但是转念一想,顿觉不妥,终究还是忍住了。
花惜颜,我隐隐感到她和我似乎有那么一星半点的联系,这个联系,由某个我不知道的东西串起来,许多事我想不通,也许她知道得比我要多得多,但是她却不愿意告诉我,就像洛神一样。
花惜颜盯了我半晌,眸中光泽稍纵即逝,忽地道:“师师,其实你不必谢我,我为你做的这些事,全都是因为一个人的嘱托罢了。”
我闻言,心里一个咯噔,下意识攥紧了她的裘衣袖口,喉咙有些发颤,道:“那人是……是谁?”
我这边心里快急死了,眼睛死死胶着她,格外期盼她的回答,这种感觉,就像是抓到了一个重要的突破口一般。因着这世上认得我的人不多,用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除了我身边这几人外,我实在想不出,这世上还会有哪个人这般记挂我,居然会嘱托花惜颜,帮了我这许多的忙。
花惜颜却不答我,自我手心将袖口牵回,幽幽说道:“你记不记得,你还欠我一件事,你上回在姑苏说过,答应替我办一件事,现在我正有一事相求。”
我点头道:“嗯。我记得,你要我做什么事?”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定是对我有万般疑惑,也会想知道那个嘱托我帮你医治的人,到底是谁。但是现在时机未到,请恕我不能告诉你。是以,我要你答应的这件事,就是望你不要再多过问此事,只管安心让我医病便是。”花惜颜语声轻缓,宛若春风拂面,道:“你放心,我没甚恶意,且那人对你很是记挂,这次叮嘱我,务必寸步不离,保你安康。”
“你真是个古怪的人。”我愣了许久,最终叹一口气,低声道:“承君一诺,重于千金,我答应你便是。不过你要我办的这件事,却要劳累你替我调养身体,如此想来,反倒是我得了便宜才是。”
花惜颜淡笑不语,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我又接道:“其实,你和洛神一样,或多或少都有些事情瞒着我,我怎会不知道呢。只是既然大家都不愿意说,我自然也不好去问,哪天愿意说了,也就是了。不过……我能求你件事么?我上次求过你一件事,你却还没答应我呢。”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