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立了大功,本座应该赏赐你什么好,你有什么想要的么?”
“为魔尊效力,乃是属下的职责。”
鱼阙谨慎道。
“干将真是谦逊,不过,奖罚分明才有利于魔洲更好的延续。”见曜摸了摸乖巧趴在怀中少女的长发,说:“你此前是在般丛管辖的伏魍堂效力么?”
“是。”
“那不妨,本座便再任你为燎懦魔将副官,即为副将,如何?”
燎懦魔将是魔尊御下最厉害的八魔将之一,此刻正率领十万魔将攻入东洲,为人残暴比,但对部下不,能成为副将,着实是比伏魍堂的一个干将好。
“谢过尊主,不过伏魍堂堂主于我则有知遇之恩,又是我的义母,所以法胜任副将之职,还请尊主见谅。”
见曜也不恼:“依你所言。”
“不过,你毕竟立了功,本座是该奖赏你的……你初来魔洲,并立足之地,不如本座便赏你两座府邸、一些趁手的佣人,你安心效力本座。”
他修长的指尖划过少女的下颌,少女渴求似的抬了抬脸,一副缱绻鸟儿的姿态,魔尊大人一边安抚一边说道:
“那么,饮下这杯酒,向本座宣誓你的忠诚。”
话音刚落,一直沉默站立在他身边的怪物动了,它的步伐并不流畅,那张苍白的笑着的脸看起来更古怪了。
鱼阙看着它朝自己走过来并想个忠心的仆人那般递上了酒水,这张脸确实……就是阿娘的。
视线下移,能明显看到头与脖颈处以金线链接的痕迹,如此可怖。
“请喝酒。”
怪物开口,声音有些嘶哑。
众目睽睽之下,鱼阙不能表露出其他情绪,只是盯着她看了一会,才接过酒,一饮而尽。
见曜一直在看她的表情,没有从中得到别的有意思的情绪外露,也觉得趣,便把那怪物召回了身边。
“既然你喝下了酒,那么你便是我魔族的一员,退下吧。”
魔尊召见在战场上有战功的属下不过是一个表面形式,在战争前期举行这样的封赏,对提高积极性还是很有效的举措。
鱼阙在大殿上待不了多久,下一个同样战功赫赫的暴.徒正是急不可耐地觐见至高上的魔尊。
觐见结束,鱼阙没有滞留,她退出了大殿,在魔侍的指引下走出昏暗的长廊。
她瞥了一眼魔洲高挂天上的血月,还有那拖曳着长尾不知疲倦哀嚎的飞蛮。
飞蛮的嚎叫顺着风声灌入耳朵,她想起那张苍白的脸,想起那高高在上的魔尊,心里只觉得比恶心。
他们真的把阿娘变成了那副模样。
他们怎么敢?
“见到了你心心念念的魔尊,如何?”
正当鱼阙的拳头越攥越紧时,般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鱼阙停下脚步,沉默几秒才开口唤他:
“四殿下。”
般丛挥挥手,说:“免礼了,我们魔修不怎么在意这个,你叫我般丛也行。”
“怎么,被见曜刁难了?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鱼阙摇摇头:“不。”
“只是头一次来到魔宫不适应。”
“不舒服?是身体上的不舒服?还是心理?”
般丛像是故意的挑衅她,也不管她感觉如何,自顾自地说起了话:
“三番天很多这样的侍从,你也瞧见了吧?他们的身头不同,这是为了阻止他们的神魂归位——他们的神魂已经被扭曲困在了这样的身体里,永远不能回归,也不能解脱。”
这便是魔洲术法的可怕之处。
他们能将人的神魂永远困住,但它们挣脱不了,再也不能轮回解脱。
没有来世了。
鱼阙垂下眼睛,“殿下,我对魔宫的侍从没有兴趣,今日荣幸得见尊主已经是莫大荣幸,前线战事要紧,不知道何时会反扑,我得先回去了。”
“不急。”
般丛的声音在身后再一次叫住了她,“不论是此前还是以后,就算魔族再怎么溃败,都不曾有人族的修士踏足过三番天,此后你未必会有再次进入三番天的机会,或许此去你便战死了呢?”
“难道就不好奇传闻里的三番天构造如何……这样的侍从是如何制造的?侍从都下榻何处?”
“别着急走啊,我带你去看看,如何?”
*
三番天之下,有一处巨大的劈开的裂痕。
自上而下望去,风从裂谷之下吹来,带着幽怨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