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知道这个晏氏的小少主所为就很不喜欢了,孝悌之义乃是人行为的准则,弑母杀兄,怎么看都不像是修道的正义人士所为。
况且……
“是。”
鱼阙很奇怪,为何话题又引到晏琼池身上去了。
越碎稚说过的同过去决裂,也包括完全地和晏氏子弟断绝来往,不管情谊如何。
他决意不准鱼阙和晏氏子弟来往。
“本座此前如何告诫你的,复述一遍。”
“拜入仙门后,不必再惦念此前种种,尘缘难续,因缘自断。”鱼阙老实地回答。
“你亲口答应的本座,还记得么?背弃誓言,可谓不记忠和孝,乃是修行大忌。”
“……是。”
越碎稚叹气:“不准再和他们来往,你既然犯戒,就得关三个月的禁闭。”
“从今往后,不准再与其来往。”
鱼阙愣了一下,想起金阳之下晏琼池柔柔地望着自己的眼神,沉默了。
“明白了么?”
越碎稚并不排斥座下弟子去追寻尘欢常、贪恋红尘,相反他觉得修道太苦,体会过人世情缘滋味放弃这条路也不,当然,两个人结为同生道侣相互扶持就再好不过。
对弟子喜欢什么,从来只是嘴上说说,不加干涉,若是真的有中意的道侣,也会鼓励允许结契在一起。
但如果是那个家伙,不行。
他不会答应。
“是。”
知道师尊的脾气,鱼阙虽不知道越碎稚为何如此反对,但也只得想答应下来。
尘缘难续,因缘自断。
“你去往蓬莱洲,可寻到了你想要的东西?”
得了五品莲台在手,越碎稚并没有立即去救治重伤的两个徒弟,视线撇向跪着的鱼阙,继续问。
“没有。”
鱼阙料到师尊肯定会问,但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闭口不言。
幼龙的龙鳞是师尊给出指引,要她前往蓬莱洲寻找线索,对于蓬莱洲上发生的事情,师尊应该也是知道的。
师尊也知道有关于鱼氏的秘密?
连霁水真人都知道,师尊没理由不知道。
“没有么?”越碎稚眉头一皱。
他确实知道蓬莱洲的秘闻,如果鱼阙没有在蓬莱洲上有所发现,那为什么,她身上的气息变了……虽然很淡,不易察觉,身为小圆满修士的越碎稚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的徒儿不一样了。
“你头脸不善,四肢灵脉堵塞,灵压不稳,发生了什么?”见她不说话,越碎稚再问,“近前来,本座为你把脉探查。”
“……”
“你的气息不对,你是否还动了杀戒?”
越碎稚一眼就能看出来。
“……”
鱼阙没有动作,也不敢说话,老实跪好。
只有在师尊面前,回想起杀心的时刻才会羞愧。
“你又使用钩夫人的术法了?”
越碎稚一言中的。
“……”
“自你拜入草台峰以来也有二十年,本座念你是孤女,平时对你多加照拂。”
越碎稚淡淡开口,并不看鱼阙:“本座耳提面命提醒过你,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而你却三番五次地忤逆本座,还记得本座最后一次警告你,说了什么?”
鱼阙一愣,抬起头,看着师尊。
“不能再使用过去学到的术法,不能凭借丹药辅佐自己强行提升实力……若是再犯,你便不必继续留在草台峰,自行下山去寻找一个去处等死去罢。”
“现在看来,你不仅从不停歇使用过去的力量,道心也逐渐紊乱,甚至动过对辜之人的杀念,你不将本座的话放在心里,一意孤行,被心魔拖累……你还能走多久?”
越碎稚缓缓从摇椅里坐起来,神情也很疲惫:“对此,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对鱼阙的行为不止一次进行规范。他若是真的和钩夫人是同门,也知道东洲大族主母的行事风格,多少便能在初见时便知道鱼阙的性格如何。
这家伙向来倔强,于是对她的要求更加严格,到后来鱼阙总算是出现了被驯化的模样,越碎稚对她的要求才渐渐放松了起来。
越碎稚原本就不对徒弟们做过多的管束,唯一的要求便是不动摇道心坚定信念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