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易君令离骑马的飘仙堂副堂主只二十步,易君令一个飞身起来,朝副堂主落去,副堂主急叫不好,也连忙一个跃身飞起来——往护城河那跳。
两人一来一离,易君令落在了副堂主骑的马上,并让飞起的副堂主大腿上吃了他一道剑气。
副堂主则是因为轻功并不卓越,飞护城河时没落到对岸上,落在了对岸的河沿下,其中一半身子趴着河沿,一半身子在水下面,两脚底都踩着水底的刀尖刺了。
只见飘仙堂副堂主疼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了,嘴咧牙突出着,趴着河沿吃力爬上了岸。
“放箭!放箭!”北七急指易君令,招呼众人朝他射箭,同时心里也乐这副堂主,想不到他会来个狗急跳墙,为自己换来一线生机。
城墙上的人马上有一个算一个,全操起弓箭朝易君令射箭,一时间天上总是保持着十几支箭的数量朝易君令射过去。
易君令挥剑击除利箭,一边手把缰绳,引马向后退,一直到退得箭射不到了,易君令稳住马匹,停下来。
城墙上的箭也陆续停了。
时至最后,易君令也未中一箭,连身下的马匹都安然无恙,北七脸上有点不好看。
易君令没有事,但面色极为不悦,拿剑一指城上的北七,喊道:“没你的事!想活命的最好少管!”
若是平素,江湖上这种相互不认识的时候,北七是会先问问对方的来头的,以判断到底该向着谁,是不是惹不起,可别得罪了谁。
但易君令一开口就不跟他客气,言语里毫不把一地地头蛇的天中帮放在眼里,一下了满城头上的人都火了。
江湖上哪个不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于是城头上的天中帮众人都你一句我一句的恶骂易君令。
北七也是心头火起,一把抄起城上一支长枪,喊易君令道:“有种过来!爷让你死无全尸!”
说罢,北七一震手臂,长枪“呼!”一声从城上飞出,直射易君令。
易君令把剑一挥,剑刃横抹枪芒,“啪!”地崩裂声中,长枪被震断枪杆,断成两截被磕飞。
北七有些意外,这长兵器上的力道可远非弓箭可比,易君令能把枪都震断,这内力是真不能小觑了。
刘君令把剑一指北七,沉声道:“你是找死。”
北七尚未说什么,城上其他人已骂出了好几句,有人说:“找你先死。”
有人说:“找你爹,让他认祖归宗。”
……
易君令脸色极寒,动了真怒,声音又沉又慢地道:“明开我会再来的!”
然后,骑马而去。
场面一下子静了不少,先前不觉得有风,这时还能听到风声了,再就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叫着易君令没胆,回来,什么的。
飘仙堂副堂主朝刘君令背影看着,躺在地上松了口气,心想,侥幸啊……这小子要是稍没有这么狂妄,要是和北七多说两句话,让北七知道,他一个人翻翻手就杀了飘仙堂十几个骑马使刀的,那北七敢不敢帮忙可真不一定了。
天中帮下来了人扶飘仙堂副堂主进帮里,当晚,飘仙堂副堂主带着伤偷溜出了天中帮,消失了。
怎么过的护城河就不得而知了。
而易君令骑马回到印县,当晚住在客栈之中,并仍然花钱请人给他洗剑,也一样的吩咐用花瓣擦拭。
又顺便打听了一下这个天中帮。
江湖门派通常得神化自己一下,这天中帮就是把自己跟北斗七星联系在一起,神化自己的同时也美化北斗七星,称北斗七星是万星之首,而且是天的正中,所以起天中帮这么个名字。
帮里头设七位当家的,分别排下来叫北一、北二、北三、北四、北五、北六、北七。
这样一个小帮,真是只够让易君令冷哼个一两声。
是夜,天高月明。
空中无片云纤尘,天色纯而又纯。
易君令躺在客栈屋顶房梁之上,一盏孔明灯形状的红灯笼被他放飞在半空,易君令手拽着线,控制着灯笼时上时下。
这样的天,这样的夜,红色的灯笼在半空中,看起来是格外的醒目。
他很确定他的同门都看清他的话了。
红色的灯笼的光晕,不就是血色吗?
第二天,天中帮里。
北七醒得很早,然后直接就上了城头。
昨儿个不是有人指着对他说今儿个会来吗?北七还真怕他不来。
昨儿个并没表现出他们天中帮的厉害来,连他在内,昨儿个在城墙上的人可都憋着火呢。
再说,昨儿个易君令是意犹未尽的咬着牙走的,说今儿个再来,那意思肯定是找帮手同来了。
北七倒真想好好看看,他天中帮的周围,能找到谁做他天中帮的对头。
后来,北七听说飘仙堂副堂主已经悄悄自己走了,心说,完了,没意思了,对方一来,一听说要找的人走了,那还不也转头就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