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已经死去的父亲冬清,此时也走了出来。
冬暝出神的看着两人。
“你们……你们都活着?”
夫妻俩对视一眼,不由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去请陈陈大夫吧。”
“这一天天的,唉……”
冬暝被两人带到了房间。
房间有些幽暗,而且墙壁上、地上、桌案上,都放着密密麻麻的一些扎彩纸人。
这些纸人的做工和外面完全不同,可以说用惟妙惟肖来形容。
甚至……有些逼真的让人害怕。
看着眼前这一切,冬暝忽然觉得有些熟悉,又有些……说不出的陌生。
杨玥不由地看向冬清:
“老爷,这要怎么办?”
“咱们远方家的侄女这就要来了。”
“两人也是自小订了娃娃亲的。”
“可这臭小子浑浑噩噩的,这要传出去……”
冬清无奈的摇了摇头:
“之前他拿着自己不小心做毁的扎彩人,嚷嚷着什么心爱之人死了。”
“为了掩盖真实情况,也就放任这个谣言传了出去,以至于整个常山县现在看到他都……”
“无论如何,这几日得让他清醒。”
此时,冬暝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忽然有了十分荒谬的念头。
甚至……他感觉头很疼,因为理智告诉他,这眼前的一切应该是假的。
但……又仿佛有另外一个声音告诉他,这是真的。
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在冬暝脑海中争吵着。
仿佛钉子凿进来的痛楚,让冬暝痛苦的捂着脑袋。
“暝儿!”
杨玥看不下去,上前扶住冬暝:
“暝儿,你怎么了?!”
冬暝深吸一口气,喃喃说道:
“我……”
“娘亲,你和爹……真的活着对不对!”
一时间,冬暝红着双眼,死死抓着杨玥的手。
杨玥一愣。
“你这孩子……”
“爹娘自然是好好的。”
“怪,躺着休息休息吧,你有癔症。”
“有的时候,会分不清想象当中的事情和现实。”
“唉……也不知道你又想到了什么。”
“我……”冬暝喃喃道:“我记得,我们出生在一个小村落当中。爹娘……你们在有一天我去山上砍柴的时候,就被妖魔给……”
“然后……然后我被镇魂司的人救了,去了长安城,成了镇魂卫。”
冬清关上房门,无奈道:
“又是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
“儿子,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怪力乱神之事。”
“也怪我。”
“咱么冬家,代代相传做的就是白事生意,想着你会做扎彩纸人,也算是承接了我们冬家的祖传手艺。”
“不成想,你倒是……”
看着这一房间栩栩如生的动物、宅子、童子等等,冬清摇了摇头:
“你啊,的确是魔怔了。”
“别害怕,你爹娘都好好的呢。”
“这过几日,你表妹就要来了,到时候你可不能这样。”
“今日姑且就先好好休息吧。”
冬暝躺在床上,眼神茫然。
房间已经关上,他甚至还隐隐听到了上锁的声音。
他倒是没有辩驳什么。
因为他也不太确定,自己现在的状态,到底是不是癔症。
渐渐的,冬暝感觉有些困了。
算了……
姑且……还是先睡一觉吧。
脑海中模模糊糊的,就这样在床上安然睡去。
……
“暝儿!”
“暝儿!”
“不要过去!”
“爹!”
“娘!”
瓢泼大雨,惊雷阵阵。
梦境里,灰白色的世界中,年幼的冬暝看着惨死于床榻上的爹娘,哭的撕心裂肺。
“孩子,不要过去!”
强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抬头一看,那是……大哥。
是大哥吧?
渐渐的,眼前那刚毅的面孔似乎有些模糊起来。
冬暝吃力的看着他。
他是……谁来着?
为什么看不清了?
他叫什么的?
明明……应该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人才对。
还有旁边那个拿羽扇的人……
“你们……”
“你们是谁……”
……
现实里,冬暝满头大汗,痛苦的皱着眉头。
一个身形枯瘦的老者,在给冬暝扎了几针之后,看向冬清和杨玥。
“老爷。”
“夫人。”
“令郎的癔症已经控制得当。”
“这一次,不过是癔症根源彻底的爆发而已。”
“如今经过治疗,等他一觉睡醒,应该就会清醒过来。”
冬清一愣,旋即喜笑颜开:
“陈大夫。”
“你的意思是,他不会在抱着那个扎彩的人偶如痴如醉了?”
陈大夫摇了摇头:
“令郎之所以会有癔症,归根到底还是过早解除了这些白事之物,以至于内心深处,产生了不自知的恐惧。”
“老朽建议,这些时日……还是别让这些东西放在房间里了。”
“要给他营造一个比较好的环境。”
就在此时,冬暝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陈大夫,让他微微一愣。
这个人……有点眼熟。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