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暝也是看在老翁年岁的情况下,推测他应该对妙凤楼略知一二。
原本,冬暝已经做好了需要询问多人的准备。
然而不曾想,当他说出音如弦这三个字的时候,老翁却浑身一颤,恐惧的瑟瑟发抖。
“你……你是什么人!”
“为什么要问音如弦的事情!”
看着老翁的神态,冬暝忽然想到,在之前的调查当中,所提到的关于妙凤楼的一桩人命官司牵扯到音如弦。
莫非……这件事情不单单是空穴来风,甚至……背后可能有大恐怖?
念及至此,冬暝连忙安慰道:
“老人家,您不用紧张。”
“我并非什么妙凤楼旧人。”
“我是在调查一桩案件。”
“这其中牵扯到音如弦。”
“你如果知道的话,还请不吝告知。”
说着,冬暝将铜板放在了老翁的手上。
老翁微微一颤,经过冬暝这一番安抚,才略微平静了下来。
“音如弦……音如弦,我自然是知道的。”
老翁的笑容有些后怕,又有些苦涩:
“实际上……五十年前,我也是妙凤楼内的伙计,虽然只是做一些端茶倒水的伙计,但我在的那几年,正好是音如弦名动遂昌县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在遂昌县内是红极一时的花魁。”
“而且,当初遂昌县内,有在花朝节供奉花神娘娘的传统。”
“以妙凤楼为主的风月场所,也就借着这个节日,做了个花头,每年会举办花神会。”
“这花神会上,各大青楼的头牌都会争夺一年一度的花神娘子之位,意为艳绝倾城之意。”
“只要可以得到这个位置,身价大涨也不是难事。”
冬暝点点头:“这么说来,音如弦不单单是妙凤楼的花魁,也曾经得到过花神娘子的位置了?”
老翁苦笑着点点头:
“音如弦当真厉害啊。”
“她自妙凤楼开始,不过短短半年时间,就成了妙凤楼内日进斗金的存在。”
“短短一年,就得到了花神的美誉。”
“而后……更是连续夺得六年的花神娘子位置!”
六年?
冬暝眉心一挑。
对于风月场所来说,哪怕是花魁这样的绝色人物,想要保住自己在青楼内的位置超过三年以上都很了不得。
毕竟不过是身体上的交易,喜新厌旧也是常态。
音如弦不单单保住了在妙凤楼里的位置,更是保住了整个遂昌县花神娘子之称长达六年。
如此人物,单有姿色可不够。
最重要的是……手腕!
而且,老翁的话也从侧面反映出,音如弦此女,在五十年前确实存在。
冬暝追问道:
“老人家,按你的话来说,她得到了六年的尊荣。”
“这么说来,在第七年的时候,音如弦年老色衰,所以失去了原本的地位吗?”
老翁摇摇头:
“不,是因为在第七年的时候,我们发现了她的秘密!”
“她……可以青春常驻的秘密!”
青春常驻?
冬暝呼吸一滞。
这么说来,五十年前的音如弦……不是普通人类了?
似乎是因为过于恐惧,老翁的呼吸有些急促。
他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心口,冷汗直流。
冬暝见状,连忙呼唤陈篁前来。
陈篁快步上前,探查之后道:
“这老爷子的心脏应该有病症,不能过于激动,也不能害怕,否则就会有心衰的风险。”
“对他而言,音如弦的事情应该是如梦魇一般的存在。”
说着,陈篁折扇一合,口中竟吐出一口月黄色的云雾。
这云雾笼罩在老翁身上,并不断自其七窍进入体内。
然而,纵是如此,老翁的神态依旧十分慌张。
“嗯……有些难办了,这样可问不出什么。”陈篁皱着眉,转而看向青然:“丫头,过来了。”
青然将怀中的零食递给那几个孩子的母亲,笑道:
“好了,不陪你们了,要吃饱哦。”
说着,青然快步跑到冬暝身边。
“冬暝,青然,我以祥瑞之云强行吊住这老翁的意识,让他将话说出来并不难。”
“不过……这样一来,此事之后,这老翁也就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了。”
“这样吧,我以黄粱枕送你和青然进入其梦中,你们一探究竟。”
冬暝和青然自然也觉得这样的方法更加稳妥。
陈篁将黄粱枕放到地上之后,手一扬,老翁便直接昏睡在了枕头上。
紧接着,冬暝和青然躺下之后,两者纷纷进入老翁之梦。
……
“嗯。口中的证词也许会骗人,但是梦境乃是意识深处的反馈,冬暝应该会有所收获。”
说着,陈篁折扇掩面,狭长的丹凤眼凝视着一旁:“白泽,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你还准备藏着?”
“再这样的话……我可就真的要生气了。”
话音落,整个妙凤楼忽然升起一阵云雾。
四周的流浪者似乎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问题。
不知不觉间,陈篁四周,逐渐由白雾形成了一个圆柱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