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玉王李相思来到了房间之内。
冬暝则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混乱,逐渐的……就仿佛自己真的变成了李亨一般……
此时的李相思,看上去病气丛生,显得十分的虚弱。
原本他就不是什么肥胖的体型,如今看上去,更显憔悴瘦弱,脸色也惨白如纸,没有丝毫血色。
“见过皇兄。”
李相思拱了拱手,还是维持着作为皇弟的礼仪。
不过,他的声音十分沙哑。
李亨却嗤笑一声,并未领这份情。
“李相思,来我府邸,所谓何事?”
“咳咳……”李相思掩面咳嗽了几声,仿佛是牵扯到了伤口还是如何,他的表情愈发有些痛苦。
李亨讥讽道:“李相思,听闻你几日之前,在丽妃娘娘的宫殿里中了蛊毒。”
“怎么如今,桑大人刚刚给你解蛊,你就跑出来了?”
李相思喘匀了气,坐在李亨对面,眼神复杂:
“我为何回来,皇兄当真不知吗?”
“皇兄你也是中了蛊毒的,咳咳……这蛊毒如此大伤元气,咳咳……短短数日之下,你却已经神完气足,莫非……咳咳……真当众人皆为愚昧之辈?”
李亨微眯着双眼:
“我不太明白你说什么。”
“我中了蛊毒,痊愈的快,是老天爷眷顾。”
“不似你,一个蛊毒,几乎去了半条性命!”
李相思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皇兄,我也不想和你绕弯子了。”
“黑蝶蛊术,是你安排人做的吧。”
“你和李瑛皇兄喝的酒,也是你做的手脚,对吧?”
李亨并未有任何慌乱,而是举起茶杯抿了一口:
“你今天来,如果只是想说这些,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李相思苦笑道:
“你为了皇位,当真是……”
“我前来,是恳求皇兄,可以放过李瑛皇兄一马。”
“当然,我知道经过这件事情,皇兄的太子之位是保不住的。”
“这也是皇兄你所追求的东西吧。”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李亨轻轻摇晃着手中的茶杯,眼神颇为玩味:
“听闻……你和一个叫作孟萧的俊美少年郎不清不楚,有断袖余桃之风。”
“怎么,如今拖着病体,还要为李瑛这样一个即将被废黜的皇子周旋,莫非……你竟是对他有所好感?”
“皇兄,你……咳咳咳……”李相思气的脸色涨红,指着李亨,浑身颤抖:“你……咳咳……怎么可以如此编排自己的兄长?!”
“当真……当真毫无廉耻之心!”
李亨却哈哈大笑起来,显得颇为畅快。
“你不是一向效仿那李瑛,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吗?”
“怎么,如今区区三言两语,就让你怒气横生?”
“这么看来,你这养气功夫不怎么样啊!”
大笑之余,李亨猛地看向了李相思:
“李相思,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解了蛊毒又如何?就现在这幅身体,你还能活多久?”
“怕不是……连一个月都没有吧。”
“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如何办后事吧!”
最后,李相思并没有能够在李亨这里得到什么便宜。
反倒是气的脸色发青,终于是舍弃了最后一丝作为皇弟的交情,和李亨彻底撕破了脸。
在摔碎了李亨递过来的满满的一杯沸茶之后,拂袖离去。
只是……
片刻之后,管家冲了进来:
“殿下,玉王殿下离开王府不久……就……吐血昏迷过去。”
“这……”
李亨眉心一跳:“怎么,你同情他?”
管家连忙摆手:“老奴不敢!”
“只是……他刚刚从王府离开,就这么昏死在了大街之上。”
“这万一让陛下知道了,会不会对殿下您的名望有所影响?”
李亨嗤笑一声:
“就他?”
“一个掖幽庭生出来的卑贱坯子,哪里有这个荣宠,还能在父皇面前有一席之地?”
“若不是他之前有几件事情办的还不错,让民间和大臣对他有了一些改观,他现在恐怕连个封号都没有,真是可笑!”
此时,周遭的画面似乎开始转变。
冬暝的意识,也逐渐抽离出来了一些。
回想起刚刚自己所扮演的李亨竟是如此恶劣,冬暝脸色难看无比。
所以……在当初黑蝶之案之后,玉王曾经找过陕王,希望他可以高抬贵手。
不管这件事情是他自作主张,还是李瑛授意,终归……还是不尽如人意。
同时,还有一句话让冬暝十分在意。
李亨说……玉王最多也就一个月的时间?
作为黑蝶之案的肇事人,蓑衣翁也是他唆使的。
黑蝶降头的效果到底如何,李亨必然心中有数,他会这么说,自然不是吓唬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