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王府?”
冬暝看着眼前街道对面的府邸,不由一愣。
按理来说,皇子公主的府邸,基本上都在兴庆坊之中。
此地虽然离兴庆坊也很近,但将皇子的府邸放在外面,这种做法就已经完全不合适了。
“纸新郎,你为何要带我来到这里?”
冬暝下意识的询问了一句,却没有得到回应。
回头一看,却见纸新郎虽然表情不变,但仿佛……有些失神?
“纸新郎?”
纸新郎微微一颤,旋即回过身来。
他的手中显示出现了一张纸,这纸张上面书写着一些莫名的符咒,随后就放自己身上被洞穿的部分贴了上去。
“啧,你们司主下手可真狠,一如当年啊……”
“言归正传,你之前是不是在考虑,牡丹狮子的最后一尊,在什么地方?”
冬暝眉心一跳:
“莫非……还真的在玉王府!”
纸新郎点点头:
“高阳公主虽然比玉王殿下,稍微在李隆基面前有点地位。”
“但……也有限。”
“也正因如此,高阳公主在皇子、公主之中有所交情者,也是寥寥无几,只有亲生兄长玉王殿下,算是公主殿下……唯一的精神寄托了。”
冬暝有些诧异的看了纸新郎一眼。
不知为何,他总觉的……纸新郎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酸楚之色。
“冬暝,最后一尊牡丹狮子就在玉王这里。”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关于黑蝶之案。这个案子,是当年你们司主和他的师弟亲自侦办的。”
“具体过程我就不多说了,只告诉你一点,当时黑蝶之案,嫌疑犯有好几个。其中有王皇后,有陕王的生母杨贵嫔。”
“但是,嫌疑最大的,还是陕王李亨!”
“而最大的受害人,就是玉王殿下!”
此言一出,冬暝瞳孔一凝。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纸新郎却道:
“你只说愿不愿意调查。”
“如果你愿意,在这件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我就是豁出命都会保你。”
“你若不愿意,我便将你带离此地,我也会回鬼市之中。”
冬暝听了不由苦笑。
他都已经跟着纸新郎出来了,这个时候如果就这么空手而回,自己的情况恐怕会相当不妙。
忽然:
“啪!”
一阵仿佛是什么东西碎裂的声响竟是自玉王府当中传出。
继而,就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在寂静无人的街道处尤为突出。
王府大门被推开。
却见陕王李亨气急败坏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转身对着里头就破口大骂起来:
“好你个李相思,一个掖幽庭出来的低贱之人,还真以为和本王能够平起平坐了不成!”
“不过是不慎打碎了一串佛珠而已,竟如此大发雷霆!”
“早知道,我才不将那药材转卖给你,让你去做那孝心!”
“哼,下贱的血脉生出来的,果然也是下贱的骨头!”
陕王李亨骂的可以说是极为难听。
这让冬暝不由的有些懵。
在万国盛会之上,陕王李亨,虽然看上去也非良善之辈。但生在帝王家,心机城府,那简直已经成为了必修课。
反倒是这种犹如泼妇一样骂街的行为,当真不像是一个皇子做出来的。
可是,当陕王李亨气冲冲的离开玉王府之后,便转而进入了旁边的兴庆坊,回转自己的住处。
“这个陕王!”纸新郎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杀气的低沉。
冬暝立刻警告道:“你可别胡来!”
“你已经将我弄过来了,我会跟你一起查黑蝶之案的,但是你不要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当务之急,我们先进去看看,玉王殿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说着,冬暝匆匆来到了玉王府门口。
他本想说,该找谁通报,可等了半天,才似乎来了一个管家。
管家看到冬暝不由一愣,再看到起背后的纸新郎时,吓得连连后退:
“你……你是人是鬼!”
冬暝一脸无奈:
“这位是鬼市的纸新郎,我是镇魂司镇魂卫冬暝,冒昧前来是和牡丹狮子有关,还请通禀一声。”
管家挠了挠头,旋即笑呵呵地说道:
“既如此,便请进吧。”
旋即,管家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嘟囔道:
“你们啊,也算是鲜少来到玉王府的客人啦。”
“更是除了公主殿下之外,还会站在门口让我通禀的客人。”
听着管家的话,冬暝不由一愣。
这玉王殿下在皇室内的处境……竟然已经如此之差了吗?
而且,整个玉王府看上去也不似皇子该有的府邸面貌,哪怕是和杜家、陈家等门阀家族比起来,竟也显得寒酸不少。
因而,几乎没走几步路,冬暝便来到了玉王李相思的房间。
“哎呦,玉王殿下,这些事情让下人们来就行了,您快去包扎一下伤口吧。”
只见李相思额头上还滴落着血迹,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砸伤一样。
他正一言不发的蹲在地上,捡着一些碎裂的佛珠。
脸上虽然没有什么大悲大怒的表情,可就是这么默默的、有些狼狈的捡着佛珠的样子,再加上这样的居住环境,以及作为皇子的身份。
冬暝看着李相思,忽然有种说不上的酸楚之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