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
“哈哈哈……”
怪异的笑声,竟是从他们口中发出。
细细听来,宛若婴儿笑声一般!
鬼云斋开始跳起了诡异的舞蹈,下方捧着小盆的人,则开始哭泣起来。
随着眼泪一点点的落在了盆中之时,那些孩子们也开始产生了变化,一个个清脆的唱经之声,竟是盖过了高亢的唢呐之音!
“镜破难圆悲憾成,生离死别人永隔!”
“皇天不见天魂怨,后土不闻地魂悲!”
一时间,铃铛阵阵,唢呐声声,更有诸多乐器,同时演奏出一股鬼魅音律!
同时,悬挂在屋檐上的灯笼开始舞动起来。
可这四面八方,明明没有半点风势!
百姓们遵照鬼云斋的吩咐,更加用力的哭泣着。
这阵阵哭嚎之声,竟是和丧乐之声完美融合。
伴随从天而降的纸钱。
隐隐的,眼前的红布之上,竟隐隐渗出鲜血!
冬暝见状,眉心一皱。
这是……送葬仪式?
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心中疑问,冬暝想着要不要出去看看的时候,先前以问花寻踪之法培育的花朵却传来了警戒之声。
这朵花,被冬暝悄悄放在了云晴双的身上。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晓。
通过花瓣云镜,冬暝看着那阴暗潮湿的地牢之中,随着一阵木门打开的声响,自黑暗中,缓缓走出了一道人影。
此人……正是宋县令!
宋县令露出温和的笑容,打开了地牢的大门,迎面走进,看向了云晴双。
“云晴双……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云晴双有些无神的看着宋县令:
“那些孩童,真的不是我杀的。”
宋县令点点头:
“我知道。”
“其实……孩子们……都不是你杀的。”
“当然,也不是叶丹阳杀死的。”
“在这一点上,鬼云斋给你的情报,是错的。”
“但是,你很信任鬼云斋啊,想也不想,竟然就信了。”
云晴双浑身一颤,眼中隐隐的恢复了一点灵光:
“你的意思是……凶手是鬼云斋!”
宋县令顿时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
“不不不,凶手也不是鬼云斋。”
“你仔细想想,鬼云斋如果真的只是要谋求白龙真道的权利,他有许多可以栽赃你的方法。”
“为什么要选择一条吃力不讨好的方式,来杀死那么多的孩子呢?”
云晴双愣住了。
就连冬暝也不由的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不是云晴双,不是鬼云斋,也不是叶丹阳?
那杀死这些孩子的……究竟是谁?
杀死孩子的原因……又是什么?
难不成……杀死孩子的,是宋县令?
那这宋县令,又是谁!
此时,宋县令幽幽看向牢笼之外:
“鬼云斋应该在做法吧。”
“云晴双,你很快就会知道,在这永夜之下,你到底……做了多少十分‘有趣’的事情了……”
冬暝见状,脸色阴沉。
“阁主,先生,我们去地牢吧!”
两人点了点头。
三人在下了客栈的时候,却见客栈掌柜就站在那里,保持着礼貌的笑容。
只是……那笑容却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僵硬之感!
然而情况紧急,冬暝也顾不上这些了。
随着冬暝推开客栈大门。
迎面扑来的一阵古怪的腥味,让冬暝不由一愣。
紧接着,耳边便传来那孩童的唱经之声:
“血肉残破白骨碎,仇怨难解不渡河!”
话音落,却见整个街道上,隐隐的出现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这种变化,冬暝说不上来。
一旁的不孤女却忽然道:“小心,此地的阴诡之气……正在飞快的攀升!”
此言一出,被安排在大街小巷里开设庙会集市的那些人,一个个的,身上竟开始布满猩红的裂痕!
这些裂痕,就好像是硬生生的将皮肉撕开一般!
但邪门的是,却不见点滴鲜血流出!
而那些人的脸上,也露出和客栈掌柜一模一样的笑容!
冬暝心中一颤,他想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这种笑容了!
扎彩铺子里的那些扎彩人!
“噌!”
异样之声,冬暝转身一看,登天台的位置上,火焰直冲天际!
远远看去,火光殷红如血!
这一刻,丧乐之声竟是响彻在整个松阳县内!
人们的哭泣声,孩童的唱经声,更是不绝于耳,声声如雷,回荡于永夜之下!
却闻:
“三生路断红花开,家家户户索命来!”
顷刻之下,仿佛乾坤倒转!
一瞬间的天旋地转之后,冬暝还没反应过来,刚才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让他心生胆寒的场景!
眼前,庙会也好、集市也罢,甚至是家家户户在街上游走的人们。
这一幕幕场景,竟是和自己在长安城,于卢货郎所托之梦魇内的鬼魅集市,再无半点差别!
“来啊,上好的蒸肉喽!”
听到这熟悉的吆喝声,冬暝身子一颤。
怀中,三青鸟瑟瑟发抖!
冬暝不由的看向陈篁和不孤女。
陈篁眼中,露出一丝凝重之色。
不孤女更是眉头紧锁。
“阁主,先生,我梦魇之中所遇到的,就是这种情况!”
陈篁点点头:“我们先去看看!”
说着,三人径直来到了那蒸肉摊前。
眼前的老板,双眼无珠,浑身血色裂痕遍布,如同一个被人切割了无数碎片又强行拼凑上去的一般!
陈篁顿时说道:“老板,我要看看蒸肉!”
“好嘞!客官且看!”摊贩老板笑嘻嘻地打开了蒸笼。
映入眼帘的婴儿尸身,让冬暝脸色惨白,不由转身吐了起来。
一旁,不孤女更是幽幽说道:
“果然如我当初刚刚来此的时的感觉一般。”
“这松阳县,从始至终,已然无半个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