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幕,让冬暝神情一凛。
只见那后背上的无言花,明明如同纹身刺青一般。
可转眼间,无言花竟逐渐的浮现、立体,在点点流光之中,化作实质之花。
随着硕大的白花浮现之际,那四周原本纹着的藤蔓,也开始如同活物一般。
它们自行蠕动而出,并伸到了骨粉之前。
“咕嘟……咕嘟……”
犹如渴饮一般,藤蔓将那些骨粉纷纷吸收殆尽。
其身后的无言花,从花蕊的中心位置,竟开始出现了一抹猩红之色,就如同即将彻底开花之前的征兆一般。
画面到这里就停止了,冬暝不由看向陈篁:
“阁主……这……”
陈篁微眯着双眼:
“应是……用古老的萨满巫术,将真正的‘花母’种植在了自己的身上?”
“原来如此,叶丹阳还真是一个谨慎之人。”
“你在法台上看到的,应该是‘试验品’。”
“换句话说,那也只是‘花子’而已,只是用来测试无言花的培育情况,顺带迷惑你这样的窥视之人的。”
“而真正的‘花母’,则是被叶丹阳放在了自己体内。”
“如此一来,就算有人猜到这是萨满巫术。”
“轻易之间,也无法找出‘花母’。除非……叶丹阳死!”
冬暝呼吸一滞,不禁道:
“为了长生,甚至跟妖邪为伍?”
“这样值得吗?”
陈篁露出一丝古怪之色:
“问题……就在这里了。”
“如果按照这种方式,最后当无言花真正盛开的时候,他将成为最大的养料。”
“换句话说,在他将无言花的‘花母’,种植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就注定……他会死亡。”
冬暝愣住了。
如此一来,拼命隐藏花母的意义,又在哪里?
不是为了长生吗?
陈篁摇摇头:“罢了,先休息吧。”
“等到一觉醒来,我们再正面去叶家看看。”
……
冬暝躺在床榻上,却翻来覆去的有些难以入睡。
他想不通的是,在这个永夜之下的松阳县内,到底哪一方才是真的呢?
如果说,叶丹阳本身不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为何叶家自己人,还有死去的云九重,都会指正叶丹阳?
鬼魂指正一个人,难道还有什么利益不成?
带着疑问,冬暝迷迷糊糊的进入了睡梦之中。
当冬暝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窗外的一阵嘈杂之声吵醒的。
有些恍惚的坐起身后,冬暝打开了身后的窗户,向下看去。
却见街道之上,无数人拿着火把,气势汹汹的似乎在朝某个方向走去。
“醒了。”
一旁,陈篁和不孤女似乎已经醒来有一阵子了。
冬暝不由道:“阁主,这到底是怎么了?”
陈篁抿了一口茶水:“这些人,都朝着前往叶家呢。”
冬暝眉心一皱:“叶家出事了?”
一旁,不孤女幽幽说道:“可能在我们离开之后,双方还是发生了冲突吧。”
“听下面客栈掌柜的说,是挖掘尸骨的事情被发现了。”
“这种邪祟之事,白龙真道稍加引导,便能激起民变了。”
正说着的功夫,一阵敲门声传来过来。
开门一看,竟然是失踪依旧的道士苍海子。
“是你。”冬暝眉心一皱:“当初在墨龙村的事情,我们还没找你,你自己倒是过来了!”
苍海子却露出一丝懒散的笑容:“嗝!墨龙村的事情,你们不是也调查清楚了嘛。”
“这从头至尾,可和我没什么关系,嘿嘿……”
“但是……你们再不去叶家。”
“估计……你们想调查的真相,就要石沉大海喽!”
冬暝看向陈篁和不孤女,陈篁点点头。
紧接着,三人和苍海子,便来到了客栈一楼。
此时,客栈掌柜的,也是一脸义愤填膺之色。
“赞美圣谕!”
冬暝问道:
“掌柜的,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客栈掌柜冷哼一声,说道:
“那天杀的叶家,原本就不愿意信奉白龙真道的白龙神,但是,教宗宽容,不和他计较!”
“结果,被白龙真道的神使发现,他偷偷摸摸的残害了别人刚刚寻回的孩子!”
“还用他们的头骨,做什么邪祟之事!”
“难怪,老天爷要惩罚我们松阳县!”
“有这样的恶人在,老天怎么不愤怒!”
冬暝眉心紧锁,如此说来,并非是挖掘尸骨那么简单?
甚至于,白龙真道还将杀死婴儿这样的罪名,叩在了叶丹阳的头上。
而且……极有可能,白龙真道已经隐隐知道,那所谓的萨满法台之事了吗?
念及至此,冬暝等人开始快速在人群当中穿梭。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叶家。
而偌大的叶家,围墙四周,已经被松阳县的老百姓团团围住!
冬暝四人就靠在不远处的大树下,看着将叶家围堵的水泄不通的众人之前,为首者,正是白龙真道的圣导鬼云斋。
其麾下,四大神使,也纷纷到来。
“赞美圣谕。”鬼云斋面容冷冽,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姿态,声音恢弘如钟,响彻在整个天地之间:“叶丹阳,莫要负隅顽抗!”
“你残杀婴儿,摆出邪祟法坛,这是天理难容之事。”
“速速停手,现身认罪,还有一线生机。”
“若是负隅顽抗,白龙神将降下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