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面对枯颜和云溪童子的联手,叶丹阳冷笑道:
“半路出家的野狐禅,对付我?真是笑话!”
只见叶丹阳手中出现两道符咒。
符咒光芒一闪,看似脆弱无比,但柳条和莲花的攻击,竟是在触碰到符咒的顷刻,发出一阵金色电弧!
“雷来!”
叶丹阳拂尘一挥,只闻轰雷一声,两张符咒骤然一炸。
云溪童子和枯颜的手段,顷刻间如同废招一般。
“破!”
叶丹阳双手一合,符咒斑斑碎裂,碎片如雨般疾飞而出,将枯颜和云溪童子吞没。
冬暝看的真切,这些碎裂的符咒,如同匕首一般,在两人身上留下一道道血口!
伴随呼啸的罡风,枯颜和云溪童子,竟是毫无抵抗之力,被符咒之刀,击的连连后退!
鬼云斋见状,眉心一皱。
此时,掌心如意翻转,气息一敛,散出一道柔和之光,托住两人。
“多谢圣导!”
“多谢圣导!”
鬼云斋摇了摇头:“退下吧,你们不是叶家主的对手。”
叶丹阳冷笑道:“白龙真道?呵……不过一群土鸡瓦狗而已!”
“除了你们教宗之外,你们这些人,当初在松阳县,哪个是体面的?”
“一个是卖菜的,经常短斤少两而被人辱骂,最后生意差点都做不下去!”
“一个是自小爹娘双亡、嚣张跋扈的野孩子!学人家恶徒盗匪,整日里偷鸡摸狗,不学无术!”
此言一出,枯颜和云溪童子的眼中都露出一丝羞怒之色。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冬暝,双眼微阖。
看来……这白龙真道当中,也着实是秘密不少了?
这等藏污纳垢、心性不全之人,也能成为宗教高层?
到底是云晴双识人不清,还是……
却见鬼云斋上前一步,眉宇中多了一抹冷冽之态:“叶家主,又何必轻易动怒呢?”
“还有,将我们白龙真道称作土鸡瓦狗,这要是让松阳县的百姓知道了,你叶家恐怕也吃罪不起吧……”
叶丹阳冷笑道:
“我说错了吗?”
“你鬼云斋,当初更不过是一个乞丐而已,地震之下,只能摇尾乞食!”
“当初……还是我叶家在门口免费发放白粥,你才没有饿死。”
“结果呢?贪心不足,还想引动民变,冲入我叶家!”
“怎么,被我打瘸的那条腿,现在因为所谓的神迹好了之后,就开始又在我面前显摆了?”
此言一处,冬暝顿时露出一丝玩味之色。
掀起民变?
这不是狼心狗肺吗?
如此看来,这白龙真道……也是有趣了……
鬼云斋面容阴沉如墨,浑身杀气若隐若现,但似乎是忌惮着什么,所以并未直接对叶丹阳出手。
不过,叶丹阳却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现在,你摇身一变,成了所谓的圣导,就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神明使者了不成?”
“再者说,信仰之道,本就是讲究一个你情我愿!”
“你们用一些鬼魅手段,透支那些百姓本身的福报,小心自己也遭报应!”
这番话说的可谓是句句如刀一般!
鬼云斋嘴角微微抽搐,显然也是被这话气的不轻。
冬暝双眼微阖,心中不禁嘀咕,就这番话听上去……怎么反而觉得,叶丹阳才像是一个刚正不阿之热?
“呼……”
另一边,鬼云斋吐出一口浊气,似乎不打算和叶丹阳做口舌之争。
而这一幕,落在冬暝三人眼里,便等于是无形中,默认了叶丹阳的话了。
鬼云斋转而看向了冬暝,不由道:
“三位,为何深夜来此白龙观呢?”
陈篁折扇一开,笑眯眯地说道:“我们这些外乡人只是好奇之下,到处走走而已。”
“不过……我也通晓一些玄学之道。”
“圣导啊,我看这白龙观内,似乎也不太平哦。”
鬼云斋眉心一皱:“不太平?这应该不太可能。”
“此地,乃是我教的教宗大人之父——九渊真人,生前所修行的白龙观。”
说着,仿佛是为了印证此地一片太平,鬼云斋缓缓上前。
轻轻推开大门的顷刻。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光秃秃的庭院,以及那不远处,看上去有些破旧的三皇殿。
“嗯……”
冬暝眉心一皱。
柳树道童都不见了?
而且,一切正如鬼云斋所说的。
此时此刻的白龙观内,并无任何邪祟戾气之感,就只是一座普通的破败道观一般。
鬼云斋看向陈篁三人:“你们看,这观内并无不妥。”
陈篁见状,笑道:“既如此,我们就不打扰圣导了。”
鬼云斋微微颔首:“赞美圣谕。”
旋即,陈篁、冬暝、不孤女三人,便离开了此地。
至于叶丹阳和白龙真道的恩怨,三人显然不会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就直接插手。
……
片刻后,回到客栈厢房之中。
陈篁给冬暝准备了一些药浴:“你先泡个澡,去去身上的寒气。”
“而且,接连使用水鬼这种至阴的力量,对你的元气也会亏损不少。”
冬暝点点头,脱了衣服随手丢在屏风之上,进入药浴之中后,便感觉一丝丝暖意流窜全身。
隔着屏风,陈篁和不孤女则是泡了杯茶:
“冬暝,大概的情况,和我们说说。”
旋即,冬暝便将自己在叶家看到的一切,告知了陈篁和不孤女两人。
陈篁听完之后,微微点头:
“神秘法台……还有应该出现在乱葬岗的婴儿头骨吗?”
“看来……这无言花,应该就是邪祟之法淬炼的。”
“冬暝,你所看到的,应该是‘花母’。”
冬暝从来没听过这个陌生的词汇:“阁主,此言何意?”
陈篁笑道:“所谓‘花母’,就类似蛊虫当中的‘虫母’一样。”
“‘花母’本身,最大的效果,就是繁殖。”
“通过将自身的花粉带出去以后,便可以在合适的地方,让‘花子’生根发芽。”
“‘花母’自身,是没有任何繁殖之外的效果的。”
“并且,一旦‘花母’被毁,只要‘花子’还没有成熟,就会一起消亡。”
冬暝挠了挠头:“可是,阁主为何如此笃定呢?”
陈篁解释道:
“因为听你的描述,这无言花严格来说,应该也是商周时期的某种萨满巫术。”
“萨满巫术,以自然之道为根基。”
“因此,他们培育类似的植物、动物,都会有这样的一套流程。”
“法台、咒文就不说了,早期的萨满巫术,本身就习惯用人身上的某些东西来作为媒介。”
“而如今发展的三教九流,就我所了解的,哪怕是培育邪术之花,也不用花费如此漫长的时间和心力。”
“你看那极乐茶和鬼面曼陀罗,其培育之法,需要那么复杂的仪式吗?”
“正是因为萨满仪式过于漫长、复杂,且不能出一点点错误,才会逐渐被现在的三教九流之法所淘汰。”
“可是……威力也是显而易见的。”
“如果培育成功了,效果……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