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整个屋内顿时一片肃杀。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微微晃动的烛火,仿佛昭示着欲来之山雨一般!
屋顶上的冬暝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他心中隐隐也有一些猜测,只是因为太平子作为仵作,并没有检查出王惜君的身体有什么损伤,所以才刻意的忽略了这个可能性!
杜宇和朱云对视片刻,忽然,杜宇笑了。
这一抹笑容,却没有了儒雅,而是渗人之感了。
“所以呢?”
简单的三个字,等于是承认了!
“别忘了,杜萧已经被你们定罪了!”
“杜家两个儿子,我现在是唯一可以继承香火的!”
“纵然镇魂司权利再大,杜家也不会放任我出事的。”
朱云幽幽说道:“杜家大郎,我现在可是在救你。”
“救我?”杜宇哈哈大笑起来:“真是笑话!”
这一刻,杜宇抬手一掌,竟是直接震碎了眼前的桌子!
朱云顺势后退,羽扇之下,眉心一皱:“好俊的功夫!”
杜宇冷笑道:“镇魂司右督卫,素闻你一向文弱,如今看来,你的确不尚武啊……”
“既如此,我今天就除了你!以绝后患!”
说着,杜宇面容狰狞,屈指成拳,带着呼啸劲风砸向朱云。
朱云眉心一皱,傀儡指套刚要有所动作,却闻上方传来一阵怒吼之声:
“杜宇,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怒喝之下,凛冽刀光坠落而下!
“嗯?!”
杜宇瞳孔一缩,于半途变招,身形抽退的同时,冬暝手持阎火横刀也落之地面。
旋即,横刀横扫,刀光逼人,杜宇险险躲过,低头一看,胸口的布料却依旧划开了!
“二哥!”
朱云却不见任何诧异之色,缓缓说道:“真相你都听到了吧。”
冬暝一愣:“二哥早就知道?”
紧接着,冬暝仿佛明白了什么:“二哥,你是故意的!”
朱云点点头:“我让你大哥准备结案,这并不假。”
“甚至我还故意让镇魂司放出消息,将你赶出去,让你不再插手这件事情,就是为了布置一个障眼法,让我的人,可以顺利的接触到那些丫鬟的家属,调查她们的死因。”
“同时,杜家的以为镇魂司已经决定结案,自然会放松警惕。”
“如此一来,杜宇在看到我的拜帖时,才会给我一个机会,和我见面。”
“这样,我才能探出我的猜想。”
“而且,你这个愣头小子,也果然不出我所料,气不过之下,晚上又来了。”
“你啊,之前是陈家,现在是杜家,你的胆子是肥的很。”
冬暝顿时傻笑起来。
杜宇眼角抽搐,直到此时他才明白,自己自诩聪明,竟是被朱云玩弄在股掌之间!
“你……原来你早就估算好了!”
朱云并无计谋得逞的欣喜之谁,语气平淡且自然:
“我朱云在镇魂司,号称算无遗策。又怎会看不出这其中的细节和破绽?”
“不过,不得不说,杜宇你还真是心狠。”
“你其实早就打算借个由头,整治自己的弟弟了吧?”
杜宇脸色阴沉如墨,没有说话,冬暝似乎有些困惑。
朱云见状,幽幽说道:“冬暝,门阀世家,不单单对外跋扈,对内的竞争也是你所无法想象的惨烈。”
“杜家这一门,就他们两个。”
“但是,我唐朝荫封一向苛刻,杜家这一代只有一个名额。”
“虽说无论如何,大概率都是长子接任,不过……”
朱云看向杜宇那狰狞的眼神:
“你害怕了,对吧?”
似乎是知道自己事情败露,杜宇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旋即,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
“哈哈哈哈……”
“不错!不错!”
这一刻,杜宇面容阴暗如同魔鬼,扭曲狰狞的犹如罗刹一般!
“本来,我也不想走到这一步的!”
“但是,我的爹对于我这个弟弟实在是太过溺爱了!”
“凭什么,我从小的时候,就是棍棒底下讨生活!”
“我弟弟,就可以安安稳稳做一个酒囊饭袋?”
“原本,我也不担心的!”
“可是当我偶然间看见我爹竟是想要将荫封给到我弟弟的时候,我可忍不了了!”
“我必须动手!”
朱云依旧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
冬暝却冷冷一笑:“为了区区一个荫封的官位,你就这样害自己的手足兄弟!”
“你当真猪狗不如!”
杜宇脸色涨红,似乎是恼羞成怒,咆哮之声,顿时惊动了整个杜家:
“你!闭!嘴!”
顷刻间,重重的拳头砸了过来。
因为对方并非鬼魅,冬暝并未使用焚魂鬼火,而是以镇魂司修炼的刀法和其对决。
一时间,横刀和指虎来回碰撞,发出铁器交鸣的声响!
“砰!”
杜宇一巴掌拍向冬暝,被后者躲过之下,顺势拍碎了旁边的桌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