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业开始准备结案的供词,朱云也一言不发的离开。
无奈之下,冬暝只能草草交接之后,一头雾水的一个人在大街上发呆。
对于这次突然结案的返魂香事件,冬暝总觉得好像哪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
“呦,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调笑声中,冬暝转过头来,不由一愣。自己竟然是走到了幻月阁这里来了。
此时此刻,陈篁就站在门口,一脸玩笑地看着他:
“要不要进来坐坐?”
冬暝想想,横竖也没什么事做,索性就应了陈篁的邀请。
陈篁端来一杯红茶,冬暝刚刚打开茶杯,鼻尖萦绕的芳香让他不由的眼睛一亮。
“好香的味道!”冬暝惊奇地说道:“阁主,这是什么茶?”
“这个嘛……原料是西域红茶,经过特殊的配方制作。”陈篁笑道:“我也是花了大精力才搜罗了一些,此茶名为——极乐!”
冬暝哑然失笑:“虽说红茶珍贵,却也不用如此夸张吧。”
说着,冬暝抿了一口,不由地眉心一颤,惊疑道:
“这……这茶入口竟然如此清香回甘,半点苦涩之味都没有!”
陈篁把玩着水烟,笑了笑:“我看你魂不守舍的,倒是需要此等好茶给自己定定心神。”
“如何,返魂香的事件,不尽如人意?”
冬暝放下茶杯,顿时苦笑道:“看来,什么都瞒不过阁主啊。”
陈篁眉心一跳,取来自己常用的水烟壶,随着水晶瓶里“咕嘟咕嘟”冒着,慵懒地说道:
“你们镇魂司大张旗鼓的抓获了姑获鸟,更是将杜萧缉拿归案。”
“这件事情,按道理是告一段落了,不是?”
冬暝轻叹一声:“话虽如此……”
“可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哦?”陈篁吐出一个烟圈,玩味一笑:“莫非,你对查出的真相不满意?”
“因为根本就没有搞清楚全部啊。”冬暝理所当然道:“姑获鸟为了死去的秀姬打抱不平,却又能为了不让自己身份暴露而害死王惜君?”
“我总觉得……不符合常理!”
“虽说妖魔本就率性而为,但这前后变化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而且,今日白天之时,二哥也一改往常,直接让大哥草草结案。”
“若说是惧怕杜家,那就不可能给杜萧定罪了。”
“可若不惧怕杜家这样的门阀,又何必如此仓促呢?”
“我……我不能理解。”
陈篁却似乎想到了什么,呢喃笑道:“原来如此……竟是图的这个心思吗?”
冬暝一愣:“阁主,你莫非知道些什么?”
陈篁笑了笑:“冬暝啊,那你现在还想弄清楚真相吗?”
冬暝心头一凛:“这件事情,当真还有玄机?”
陈篁笑道:“当然。有的时候,明明是事实,但是……如果只说一部分,那含义就完全不同了。”
“你若真的想要了解这件事情的真相……我建议你晚上去杜家看看。”
“对了,别忘了带上三青鸟。”
听了陈篁的话,冬暝心中隐隐有着一丝不祥的预感。
莫非……这件事情的背后,不单单是杜家杜萧?
难道……当真是杜宇所为吗?
冬暝刚想问清楚,陈篁却十分狡黠的闭目养神起来。
“唉……”
无奈一叹,冬暝离开了幻月阁,度过了魂不守舍的一天。
刘业和朱云那边,冬暝并没有再去过问。
因为他知道两位兄长的脾气,决定的事情,基本上也不会更改。
如果自己告诉他们,还要再去一趟杜家。
多半会被两人锁在房间里,直到这次事件结束。
……
亥时,冬暝收拾好衣服和兵器之后,叫醒了睡眼惺忪的三青鸟。
“小家伙,走了。”
“喳喳?”三青鸟歪着脑袋,一蹦一跳地钻进冬暝的衣服里。
旋即,一人一鸟,便悄悄离开了镇魂司。
此时正是宵禁,再加上此次出行又没有镇魂司的手令,冬暝一方面要前往杜家,一方面还要小心宵禁的巡逻金吾卫。
金吾卫的巡逻相当严密,而且如果被碰到的话,少不得还要登记在案,相当麻烦。
因而,只要听到脚步声,或者是看到火把,冬暝就要立刻转变方向,躲过巡逻之人。
终于,兜兜转转之下,冬暝好不容易来到了杜家对面。
却发现,宵禁之下,竟然还有马车停在了杜家门口。马车似乎也是刚到,车夫正将木质的台阶取出。
旋即,布帘被撩起之后,映入眼帘之人,让冬暝万万都没有想到。
“二哥,怎么会是他!”
冬暝下意识的失神,造成了一点动静。
朱云立刻转身看去,关键时刻,冬暝转入拐角,潜藏在阴影之中屏住呼吸。
很快,耳边传来大门开启的“吱嘎”声。
冬暝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只见朱云已经进入杜家。
“二哥这么晚了,为什么要来杜家?”冬暝心里顿时涌出了很多不好的想法。
是二哥朱云和杜家之间本就有着什么秘密?可是镇魂司是严禁交好官宦人家的。
亦或者……二哥之所以这么着急的给杜萧定罪,就是和杜家有什么牵扯?
还是说,二哥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杜家的手中?
一时间,冬暝心乱如麻。
三青鸟似乎感知到了冬暝的烦躁,轻轻啄了啄冬暝的胸口。
“小家伙。”冬暝低头看去,轻叹一声,也知道三青鸟是让自己稳住心神。
“罢了,横竖要进去看看的。也许……阁主让我今天晚上探查杜家,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