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拉曾在荧幕上见过黑寡妇各种各样的表情神态：千娇百媚的笑容倾倒众生，正气凛然的怒意震慑万夫，纵身一跃的决绝铭心刻骨……但她从未见过这名富有好胜心的女强人，露出如此“小女生”的一副模样——苹果肌上隐约的红晕、额头碎发下闪动的眼影……罗曼诺夫的脸上画满了对未来幸福的憧憬。</p>
安吉拉猜不透罗曼诺夫为什么会在她身上看到幸福，但她知道，眼前这位辛苦辗转一生的神盾局特工，或许是这个宇宙里最值得拥有幸福的女人。她不再分析罗曼诺夫是在真心表白还是在逢场作戏，而是直接拉起她的手，站起身来——也顺便躲避她们三个对她下半身的“合击”：</p>
“娜塔莎，能够被你索要钻戒的，才是最幸福的人。我们现在下楼吧，虽然店里的钻石都不怎么贵重，但我想我应该会制作出一个令你满意的——”</p>
“我想——你应该是误会我了。”罗曼诺夫轻轻摇头，笑着打断安吉拉，又探过身子把她按回椅子。</p>
“我并不觊觎你身上的异能，”罗曼诺夫说道，“它们现在是神盾局的秘密武器，如果我像你们捍卫者联盟的人一样，带着你的附魔物品满世界执行任务的话，就有可能将你暴露出来——别说局长和副局长了，这一点连我都不允许。”</p>
“而且，”罗曼诺夫见安吉拉正欲开口，又抢着说道，“我并不是现在就想要你的戒指。毕竟，见到一个姑娘第一面就送人家钻戒，那这枚戒指也太廉价了吧？我想要，当我们历经风雨，结束半生的峥嵘，等岁月尘埃落定后，你再将我预定的那枚，沉淀了所有感情与记忆的戒指，戴到我的无名指上。”</p>
罗曼诺夫一边说，一边挠动着安吉拉的手心手背。而安吉拉则早已被迷得七荤八素，不知如何回答。幸好，她最爱的北极星总是能为她缓解尴尬。</p>
“哇哦！”洛娜做出一副叹为观止的表情，眼里涌现出向往的光芒，“这，这就是传说中最娴熟、最高端的职业玩家吗？娜塔莎，情场高手们也只是写一些空头支票，而你却砸了一张‘空头订单’，这样，别人就会一直念着你的‘投资’，你永远在别人心中占有一定的位置……真是太厉害了，可以教教我吗？”</p>
“你的悟性真棒，北极星小姐姐！”罗曼诺夫转向洛娜说道，但依然没有放下安吉拉的手，“我当然乐于将这些小把戏传授给你，毕竟你也算是神盾局的半个特工。可是，我有一个条件哦！”</p>
“什么哇？”洛娜笑盈盈地问道，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罗曼诺夫会提出过分的要求，“只要能帮我压制住安吉拉，我什么条件答应！”</p>
“那你就——”罗曼诺夫拉长声音说，“今晚和我睡一张床吧！”</p>
“好呀好呀！”洛娜的小脑袋点了又点，“这么久没见你，我也有好多话想和你说……”</p>
“等一下！”安吉拉终于回过神来，“娜塔莎，怎么你的目标又变成洛娜了？”</p>
“呦呵？”罗曼诺夫勾起一角朱唇，尽显柔媚之色，“这么快就吃醋啦？别担心，安吉拉，我的目标还是你，只不过，你现在变成了我复仇的目标——虽然我对玛利亚没有非分之想，但她仍然是局里和我关系最好的女性朋友。你抢了我的女人，我当人要把你的女人抢走一夜，报复你一下喽？”</p>
“你！”安吉拉嗔怒中透出许多不解，“你来我这儿就是存心捣乱的吗？先是泡了我妈，现在又要睡我老婆？我现在有点怀疑，我将来会不会把那枚戒指给你……”</p>
“重点不在于你是否履行，而在于你是否聆听。”罗曼诺夫挠了安吉拉的手掌最后一下，终于将手松开，“你已经听进去了，这已经足够了。”</p>
“娜塔莎……”安吉拉还是服软了，语气中弥漫着哀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少不了你的帮助。今天，你怎么开心就怎么玩吧！你们接着吃，我去收拾下沙发。”</p>
说完，安吉拉起身绕过餐桌走向客厅，却在经过达克霍姆时被一把拦住。</p>
“你什么意思？是要睡沙发吗？”达克霍姆坐在椅子上，搂紧安吉拉的腰，阻止她前进。</p>
“对、对呀！”安吉拉知道达克霍姆在想什么，假客气地说，“你是长辈嘛，当然要让你独享一张床啦！”</p>
“是谁刚才一声又一声地叫我妈的？”达克霍姆不依不饶，“女儿跟妈妈睡一起不是理所应当的吗？”</p>
“哪来的理所应当？”安吉拉不再打太极，直接将话挑破，“老流氓，你想和我睡就直说！”</p>
“对，我就是见色起意！”达克霍姆坦诚的神态里没有任何羞惭，反而把安吉拉越扣越紧，“天啊，你到底是怎么长的？明明这么高，腰却这么细！手感真是太好了！昨晚人多不好意思，今晚我一定要抱着它入睡！”</p>
“哈哈！”洛娜大笑道，“瑞雯姥姥，那你可要按住啦，安吉拉的腰或许是她全身最灵活的部位！”</p>
……</p>
户外的黄昏，已然凝聚成夜的乌黑。主卧里，安吉拉背靠着瑞雯，侧躺在她怀中，一动也不动。</p>
“你有心事？”她嗅着安吉拉的发香，低声问道。</p>
“对呀，”安吉拉回答说，“娜塔莎·罗曼诺夫，我真搞不懂她这是唱哪一出。瑞雯，你经验丰富，目光如炬，能帮我分析分析吗？”</p>
“我还用分析？”达克霍姆笑着吹了口气，“她就是对你一见钟情了。不想在心里压着，又不想当玩笑讲出，就那么故弄玄虚喽！”</p>
“耶？”安吉拉想翻过身，继续询问，但两人实在是靠得太近了，只好继续说，“你确定吗？难道我真是她的理想型？”</p>
“你是所有人的理想型。”达克霍姆贴得更近了一些，“不过我一点也不为她们担心。我知道你不会伤害她们，她们也知道如何保护自己。或许她们都在庆幸你身边已经有了一个洛娜，好让她们有足够的理由说服自己不要陷得太深。我担心的反而是你。大地众生那么美丽，我怕你以后会因为不想失去，而辜负、背离。”</p>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p>
“嗯。”</p>
“简单呀！我有如来，卿有如来，如来不负如来，卿不负我，我不负卿。”</p>
“……你就瞎耍嘴皮子吧你！”</p>
“嘻，瑞雯，谢谢你为我担心，也谢谢你愿意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变成我的样子经营礼品店。你还想听我叫你妈妈吗？今天晚上你要我叫你多少声都可以。”</p>
“得啦！你叫我妈妈，娜塔莎叫我大姐，洛娜叫我姑姑，但娜塔莎又叫你达令，洛娜又叫你妈妈，关系已经够乱的了。”</p>
“那不是更好吗？”</p>
“……嗯，也对，但还是不够刺激，要不我现在变成娜塔莎的样子？来，转过身来，你可以仔细看一看，她的曲线也是相当劲爆哦！”</p>
“啊啊啊，快停下！”</p>
“嘻，那我变成洛娜吧，这样你或许能习惯一些。”</p>
“别！不要！”</p>
“哈哈，也对哦！洛娜要是变成了我这个性格，你怎么可能受得了？虽然她说你喜欢被动，无论怎么折腾都永远是一副享受的样子，但——既然你明天还要坐跨洋航班，今晚就不折磨你啦！”</p>
“嗯，嗯！谢主隆恩！快睡快睡！”</p>
“不，再等一下！”</p>
“你还要干什么？”</p>
“好好听我说，这回是正事。刚才一起聊天时，我突然又想起阿卡利湖基地的一件事。”</p>
“什么？”</p>
“别太激动，可能不是关于你的。当时，罗根从牢笼里逃脱后，我听到基地里的士兵喊什么‘X武器’，我想那就是他们给罗根的代号。”</p>
“也有可能是他们整个实验计划的代号。”</p>
“没错！你好聪明！不过，你可不知道那个基地有多大，或许X武器计划只是其中的实验之一，不一定和你有关系。”</p>
“但起码我现在不是一条线索也没有了，你是故意等到现在才和我说的吗？”</p>
“当然。我看得出来，虽然你对那几名神盾局的特工很信任，但对那个军事情报机构整体并不是完全信任。有些事还是自己调查最为可靠嘛！”</p>
安吉拉挣脱达克霍姆的怀抱，强行拧过身子，脑袋滑下枕头，将额头深深地埋进了这位新的家庭成员的胸口。</p>
“谢谢你，母亲。”</p>
……</p>
安吉拉觉得，达克霍姆一定曾经充满慈祥与呵护地，抱过婴儿时期的她，因为，如此安详的一晚睡梦，是她以前从未享受过的。起床后，当她看到洛娜和罗曼诺夫那比较明显的黑眼圈时，笑得更得意了。</p>
“你们昨天到底聊到多晚啊？”安吉拉向她们问道。</p>
“啊呼——”罗曼诺夫伸着懒腰，打着哈切，“我们要乘的是今天肯尼迪机场的第一趟航班，没时间多做准备了。我车上有吃的，我们路上吃早餐吧！”</p>
简单的洗漱与收拾后，众人在礼品店门口作别。</p>
“再见，孩子们！我会照顾好伊卡洛斯的！”达克霍姆挥手目送罗曼诺夫驾车离去，然后一个转身变成安吉拉的模样，步步娉婷地走回向柜台。</p>
“嘻，好夸张的身材！连我都眼馋～这女孩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魅力有多大！”</p>
路上，罗曼诺夫和洛娜有点迷迷糊糊的，车子没开多远，驾驶位上的人便换成了安吉拉。</p>
结果就是，按洛娜的话说，“离错过航班只差一个红灯的时间。”</p>
三人火急火燎地跑进航站楼，幸好，她们看到航空柜台前，人们正排着长长的队伍，等着办理登机牌。似乎机组人员也刚刚准备好，航班会延误一小会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