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廖弋阳好。
年过去了,冰雪消融,到处都在化水,太阳重新钻出阴霾的云层,一切都是感觉明媚而开朗。
但是廖弋阳和赵小乐还是离婚了。
第二天一早,蒋妍陪着赵小乐,我陪着廖弋阳,结束了他们短暂又闹腾的这段婚姻。
我其实挺想骂廖弋阳的,不管是道德层面也好,还是法律层面也好。
身体又隐疾,应该提前告知对方的,你这不是霍霍赵小乐吗?
但是看到已经一败涂地的廖弋阳,我还是没说出口,在民政局前面给他低了根烟,廖弋阳默默的点着,唏嘘的胡渣像个暮霭沉沉的老头。
我又看向赵小乐,就像当时他们结婚时候的证婚人一样问他们是否自愿结成夫妻一样,说道:“你们都想好了吗?”
廖弋阳说了一句:“小乐,对不起……”
赵小乐裹着衣服,头也不回的进了民政局。
我拍了拍廖弋阳的肩膀,跟他也走了进去。
没有想象中的散伙饭,他们俩这场婚姻很奇怪,也充满了荒诞,结的快,离的也快,就像做了一场梦似的。
等孔大头赶到临海,我们三个人坐在烧烤店的一张脏兮兮的小桌子上,算是给廖弋阳吃顿散伙饭。
孔大头听到早上已经离了,也知道了根本原因,憋了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廖弋阳,拍了拍廖弋阳的肩膀叹了口气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烧烤上来,酒打开,廖弋阳噙着眼泪,猛然端着杯子喝了一大口白酒,整个人连带着嘴唇都有点哆嗦:“你们信吗?其实我是爱赵小乐的……”
我是相信的,廖弋阳和赵小乐离婚,所有的债务他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赵小乐家里当时给的十五万,廖弋阳也答应下来一定会还,这件事因为他而起,也因为他而结束。
吃了东西,喝了酒,廖弋阳出奇的冷静,说要回家。
我怕廖弋阳想不开,再别轻生自杀什么的……给孔大头使了个眼色。
孔大头正好来了临海没地方住,就跟着廖弋阳回了家。
我折腾了一天回家,米澜见我回来,本来还想和我说说话的。
但是我摆了摆手,昨天开了夜车赶回来,又折腾一晚上,等到早上离了婚,接了孔大头,陪廖弋阳喝酒多半个白天,三十多个小时没合眼,感觉眼皮都抬不起来了,一头倒在床上,睡得昏天暗地的。
我梦到了德哥,还有宿舍那伙人,风华正茂年轻的廖弋阳和我喝着酒展望人生,吹牛我们以后会有多大多大的成就;
还梦到了梁曼曼哭着对我说,说陆遥你不是人,嫌她脏什么的;
梦到了沈佩君被家暴的样子,梦到了之前案子里的瞎眼老太太……等再醒过来,已经是黑天了。
搓了搓脸,满脸都是泪痕。
我懊恼的揉了揉脑袋,厨房传来米澜做饭的香味,还有老家那种土猪肉腊肠的味道。
我走到厨房,抱着米澜的腰:“真香啊……饭越做越好了。我都饿了,什么时候好呀。”
米澜拿着锅铲嘿嘿一笑:“睡得和死猪一样,起床就要吃饭啊?我出去了才回来。”
“干嘛去了啊?”我好奇的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