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跑?”我切着煎蛋蔑他,故意吓狗。
狗狗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挪着膝盖往前蹭,轻轻抱住我的小腿。
“我就是去一下刘家,我不跑,要不你派人跟着我?”
他知道我不会派人,我也知道他在撒谎,不是我自恋,路景绝不可能牺牲和我亲近的时间,一个人跑去刘家。看在他这一身伤的份上,我抽了他几耳光,放人出去了。
坏狗跑了三年,别的没学会,小心思倒是多了不少啊。
我蘸着未凝固的蛋黄,将煎蛋送入口中。
狗狗刚走没多久,手机忽然响起。
“父亲。”如非必要,我实在不想和他说话。
“小路是主动回来的?既然答应了人家,我们也不能反悔,如果他不是自愿的,你就放他走,也别为难他。”他一句寒暄也没有,直奔正题。
路景回来后我行事高调,被父亲知道也不例外,可是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我答应他什么了?还是说您答应过他什么?”
“他没给你说?”那边稍微疑惑,又很快恢复正常,将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
“当年小路的父亲为了救我受了重伤,死前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儿子,我都答应好好照顾小路了,却怎么也没找到这孩子。”
“后来训练营把当年前三名送过来,我一看,哎,那个第一名和老路年轻的时候那是一模一样啊!”
“我本来想放他走,但是当时你刚接手帮派,小路各项能力又比后两名优秀太多,我就拜托他帮你六年,六年之后他想去哪都随他。”
“我之前听说他不是走了,为什么又...是不是你舍不得,强行把人家绑回来了?”对面的声音忽然带了质问。
六年...那正是路景逃跑的时候,不对,应该说是他完成约定离开的时候,可他怎么从没告诉过我...
“路景是自己主动回来的。”我心里很乱,只挑着紧要的一句回了。
“那比我预想好点,我说你啊你对小路好点,再怎么说人家也兢兢业业帮了你六年,你当着其他人的面...”他话匣子一旦打开了就收不住,又开始絮絮叨叨。
我早有准备,随口敷衍着:“嗯嗯嗯,我心里有数,您上次叫我给母亲挑的镯子有消息了,过几天就能到,您亲自送还是我送啊?”
“你先让人带过来给我看看,我要给阿文一个惊喜!”
一提到母亲他瞬间顾不上其他,没说两句就挂了电话,多半去准备所谓的惊喜去了。
我叹了口气,忍不住思考父亲说过的话。
我只知道路景是训练营出来的,却不想他和父亲还有这样一层关系,而且他们这所谓的六年之约...为什么路景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些?还有他莫名其妙跑的这三年...
“啪”。
青花瓷瓶应声而碎,路景骑在窗框上,一脸心虚,又试探着想要翻出去。
“过来。”我压下心底的疑问,招招手。
他绕过地上的碎片过来跪下,脸上还带着我早上抽出的巴掌印,表情看着...可以说是满足。
“处理刘家的事让你这么高兴?”
“没...没有...”他眼神乱飘,根本藏不住心虚。
罢了,这事先放一放,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问:“你和父亲有旧,又有约在先,为什么不告诉我?”
“您...您不知道吗?我以为...”他一脸吃惊,不似作假。
“以为父亲给我说了?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和他说话。”
若我早知道他们的关系,当年也不至于那样对他。
我把他当工具用了两年,又当狗操了四年,竟然到现在才知道,他算得上是我们家恩人的儿子。
一切都太过巧合,却又都能说通,只是...
“既然你以为我知道你们的约定,你直说我也会放你走,那你为什么不告而别?”
“我本来不想走的,是您说...”路景深吸一口气,语调颤得厉害:“我太听话了,玩起来没意思,您已经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