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还是活力十足的小孩子。我这么想着,所谓地也给被炭治郎同样拖回去的善逸一个他要求的所谓鼓励。其实不过是轻轻摸了摸他金黄色的发顶,对方就一脸要融化的表情,像狗狗一样在我手心里蹭了蹭,又十分自来熟地拉着我泛红的那只手看了又看。
他阴阳怪气的时候其实也蛮可爱。
“那个猪头一点都不体贴可爱的女孩子,疼不疼?要不要我帮你吹、哎呦!”献殷勤到一半被愤怒的猪突猛进几乎撞断了腰,两人又厮打了起来,炭治郎手足措站在一旁,不知道先去拉谁。
“炭治郎,”我轻声唤了他的名字,在周围嘈杂的对吼声中几乎被淹没,但他很快就回过头,双眼亮晶晶看着我,我瞥了眼少年变成鬼的妹妹暂住的那间屋子,若有所指,“如果你有想要保护的人,就请坚定地走下去,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忘记有人在你身后作为支柱。”
“……前辈?”
“其实有人还需要着你的保护,是一件……十分、非常幸运和幸福的事情。”
而不是像我一样,独自腐烂在日夜交替之中,任由愧意吞噬自己,逃避着,一直在逃避,永止境。
“如果前辈有不开心的事情,可以和我说。”少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虽然我经常被大家说是掌握了摸不到重点的安慰人方式,但……”他眨眨眼睛,尝试着念出我的名字,“煦子小姐如果需要的话,我会找到让你开心的办法。”
枫叶,或者是暖阳,火源,或是燃尽后的尘土,纵使跨越久远时光,那种仿佛要烧灼世间万物的一簇星火仍留在我身体里。
并没有这么温柔,这么灿烂,却是如出一辙的坚定。
[……只要你站在我身后,好像任何事情都会变得轻而易举了。]
·
垂挂在两边的日轮花纸耳饰,我第一次看到灶门炭治郎佩戴着这个出现在我面前时,少见地停止了思考,整个人如坠冰窖,甚至控制不好自己急切的表情,扔下了手中晾晒好准备拿去挑拣的干花,直冲冲跑了上去,把背着他的‘隐’吓得不轻,一失手不小心把他摔到了地上,还没来得及道歉,我就迫不及待扑在炭治郎身边。
“より——”我止住脱口而出的呼唤,颤着手小心翼翼碰触那耳饰的边缘,由于心境过于激动,并没注意到彼此之间过分靠近的距离,几乎是要整个人趴在他身上似的,少年浑身脏兮兮的伤口全被我忽视,我只看得到那简单的线条勾勒出的图案,“怎么会、怎么会……”
“咳咳、这位……请问你是有什么需要吗?”身上的伤被我压得疼痛不已,但他仍是好脾气地问询,与那人毫共同点的声音使我骤然醒来,才意识到自己正跨坐在他腰间,少年身上渗出斑斑血迹,即使这样也没有不满。
他好像天生就习惯了照顾别人,尤其是被他敏锐察觉出心情不佳的人。
而后我选择了十分不负责任的逃跑这一行为,直到三日后,我端着几盅汤药,重新出现在他面前,即使已经收好了所有崩乱的情绪,还是可奈何地在触及那对耳饰后,停滞了一瞬。
我对那天的失礼闭口不谈其原因,认认真真赔礼道歉后,获得了少年灿烂的笑容和心芥蒂的谅解。
我说我只是认了旧人的遗物,他也信了,至少看起来是信了。
乖巧地喝下了我递过去的药,盘腿坐在床上调养,旁边自称是我妻善逸的少年咋咋呼呼喝了一口自己的,大呼‘太苦了!’后嚎了半天,在床上抱着袖子打滚,一脑袋金毛蹭得乱七八糟。
中间那个戴着怪异猪头套的少年四肢摊平,不论我怎么呼唤都没反应,似乎是在那田蜘蛛山上受了什么刺激导致的。
我问道:“听说你们遇到了十二鬼月之一?”
原以为我会和其他人一样喋喋不休问个不停的灶门炭治郎点了点头,证实了这个传言,却没想到我只是淡淡地点点头,表示知晓,似乎对那些其他鬼杀队成员都万分感兴趣的拥有强大实力的鬼毫兴趣。
我确实不怎么感兴趣,更别提只是下弦。
还剩最后一杯汤药还没喂下去,我把那个正在神游天外的奇装异服的少年扶了起来,却遭到了反抗。
“别碰我啊你这家伙!”那声音粗噶沙哑,嗓子跟被雷劈了似的,本着尊重他人命运的原则,我很快就放任了他的抗拒。
“那我先放这里了,记得趁没凉喝掉。”
·
这三个人在蝶屋的这段日子,把我平静的生活搅得乱七八糟。
一个哭哭啼啼又爱犯懒,一个勤奋到没眼看,还有一个每天喝了药就想着逃跑但总在溜去后山的路上被我逮到,骂骂咧咧跟着我回去继续接受机能恢复训练。我并不擅长格斗和剑术,对医疗这方面也是马马虎虎一知半解,于是我每天做的事情就只有——在一旁观看他们累到面目狰狞的样子。
蝴蝶忍的激将法很管用。本来每天准时打卡报到的只有灶门炭治郎和我妻善逸,且后者完全是凭着一股我不太理解的执念坚持下来的,经常讨赏似的凑到我跟前,眼睛笑眯眯的,是个不折不扣的撒娇怪。嘴平伊之助只来了几回就放弃了,被蝴蝶忍以看似毫杀伤力实际上狠狠戳中他肺管子的话语,激得斗志昂扬,非要争个高下,证明他的强大人能挡。
结果胳膊上的伤口开裂了,这家伙还一脸所谓当作勋章一样在我准备给他换药的时候不分场合地炫耀自己被血迹洇湿的绷带。
“怎么样?你不行的吧?会和纹逸那家伙一样鬼哭狼嚎的吧!”
“他叫善逸。”我淡定地纠正。
“本大爷说什么就是什么!”猪头愤怒地晃来晃去,我突然很好奇这个假面下的脸是什么样的,俊雅或者丑陋,普通或者特别?
好奇心促使着我的行动,并没有过多思考会带来什么后果,我骨子里的张放和压抑两种情绪不停变化,最终,我对他下了手。
当然,我很温柔。只是……
“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