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千朝语气淡淡的:“早便找好了,只不过最近诸事繁多,暂时存放在府上,没有给你送过来,既然你现在提起,稍会儿就让珂羽送过来吧。”
“嗯,多谢。”
宋栖还以为过了那么多天,他早忘了,毕竟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太多太多。
她垂着眸子,任由那只大手在肚子上轻而缓的揉着,不知不觉间那股腹胀的感觉渐渐消了下去。
马车也已到了永安侯府门外。
“这里是……大门?”
宋栖原有些诧异,居然不是翻墙回去,而是光明正大的走门,不过想想她与小芫已经离开了两天一夜,府里院里的人又不是瞎子聋子,这会儿肯定发现了异常。
永安侯府内宋有德阴郁的坐在大厅上座,攥紧了拳头闷声不语,地上躺着一片白花花的碎瓷片。
姚舜华好整以暇坐在侧方,同宋有德隔了一张红得油亮发黑的红枣木桌,她白滚滚的两根手指捏着茶碗盖儿,一下有一下没的轻轻拨弄浮在水面上的茶叶。
盖子和杯碗发出轻微磕碰声,扰得人心绪愈发烦躁,宋有德捏紧拳头恨不得连她的茶碗一块儿砸了。
“你跟本侯安静些!”
姚舜华将碗盖子重重一撂,“哟,侯爷脾气真大,有本事冲着我发,怎么不去找你那唯一的亲侄女儿?”
她冷笑:“我倒是忘了,你那亲侄女儿一夜未归,这会子还不知道在哪个野男人床上呢!”
宋有德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姚舜华!你住口,这么多下人在这,你还要不要点脸了?”
“是我不要脸吗?反正丢的又不是我的人,我的思思如今变成这副模样,你不闻不问,却在这儿等一个彻夜不归私会奸夫的侄女,我还要什么脸啊!”
姚舜华捏着帕子捶胸顿足,指责起宋有德对亲生女儿的冷漠无情,她音调极高,外头不少下人都竖起耳朵听着,还有些不懂事的往这边看过来。
宋有德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可发,正想训斥,外头众人突然纷纷低下头行礼。
一片庄肃华贵的玄色衣角凛凛飒飒飞掠过转角,来势汹汹。
“方才的话本王可听见了,私会奸夫?污蔑皇室,侯夫人可明白这四个字的重量?”
夙千朝领着宋栖从门外走来,一身肃冷之气,令在场之人无不胆颤心惊。
“拜见九王爷,您、您怎么过来了?”
宋有德同姚舜华连忙起身,朝夙千朝行了行礼,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意。
夙千朝大步流星走到厅中,二人皆往一旁退去,为其让出上座。
夙千朝却并未做出任何表示,只是踱步走到厅中,“昨日本王的下属在街上遇见你永安侯府的丫鬟,言语间得知七小姐身体不虞,恰好本王前些日子遇见一位神医,便让其将宋栖带出,与本王一同看诊。”
“神医性子偏僻,不喜踪迹为外人所知,所以此事并未声张,如今七小姐体内之毒已解,怎未见你夫妇有半点感激之情,还反过来诬蔑本王为奸夫?”